看着官兵们让开,跟随的百姓们更加骚动,趁机跟着向前,一条街一条街走过,街上涌涌的人群也越老越多,到最后都分不清哪些是民众哪些是护卫。
这时候的确是上朝的时候,昨晚的事多少已经传开,官员们出门的更早来打探,几个官员站在街边看到这一幕,面色复杂。
“真没想到薛青竟然也遇袭了。”一个低声道。
另一个则沉脸道:“想得到,这一段薛青奔走扎眼,更何况一开始就是他在朝堂挑起事端,秦潭公岂能能放过他。”
“怪不得青霞先生的学生们如此愤怒,今日不放过薛青,来日也不会放过他们。”又一人叹气道。
“来日不放过这些学生,那更来日也不会放过我们。”有人忽道。
几人顿时转过头看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神情怅然:“物伤其类。”
几人默然,秦潭公能袭杀指证他的人,将来也极有可能会袭杀违背他任何意志的人,大家同朝为官,谁又敢保证自己不会惹到秦潭公?谁又能保证独善其身的安全?
“吾等当同去。”一人道。
其他人默然片刻,将身上的官袍理了理。
“同去。”
清晨的京城人群涌涌如潮水向皇宫而来,皇宫里早已经到来的红袍大员们面色亦是沉如潭水。
“确认是秦潭公干的吗?”
“除了他还有谁?弩机都动用了。”
“那薛青是死是活?”
王烈阳的值房里官员们涌涌议论纷纷。
啪的一声轻响,嘈杂顿停。
“不管薛青是死是活。”王烈阳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声道,“秦潭公必须给个交代!军方也必须给个交代!”说罢站起身来,“诏秦潭公上朝,今日朝议,秦潭公教出军权。”
官员们怔了怔,王相爷这是要亲自动手了,原先只是放任陈盛和秦潭公争斗,不闻不问必要时睁一眼闭一眼给陈盛方便足矣
“京城,杀人。”王烈阳甩袖负手绕过桌案迈步,声音沉沉,“猖狂如此,眼里还有没有朝廷。”
这京城的军卫一向在王烈阳的掌控中,如今暗夜杀人而不知,这是秦潭公对王烈阳的挑衅,王烈阳怎么能忍,官员们明白了,是的,绝不能忍,众人立刻跟上。
“公爷,公爷。”
宋元跌跌撞撞的从外边冲来,鼻头上一道明显的撞印,神情很是狼狈。
“小公爷在索太子哪里,但是不见人”
接到召令要上朝的秦潭公哦了声,道:“我知道。”
宋元按着鼻头,道:“我没见到人,小公爷他不肯见,索太子说没有受伤,听声音没事,就是嗓子有些哑”
秦潭公道:“没事就好。”迈步向前,侍卫们拥簇。
宋元忙跟上,道:“可是这件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人马是小公爷调动的吗?薛青是他杀的吗?他都不说啊,这么要紧的事,公爷外边都乱了,朝堂上王烈阳陈盛磨刀霍霍要不您去见见小公爷”
秦潭公道:“我让人去问过了,他说现在不想说这个,不让问,那就不问了。”
啊,就不问了?宋元愕然,秦潭公脚步未停已经走出去了,他忙再次疾步跟上。
“公爷,我明白小公爷是为了给您分忧,那薛青闹腾的的确恨人,小公爷此举孝心可鉴,可是,还是问问具体怎么做的,我们也好周全。”他急急道,“若不然他什么都不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交代?”
秦潭公笑了笑,道:“那就,不交代。”负手在后跨过门槛。
不交代啊宋元在门外站住,看着秦潭公上马,侍卫们拥簇向前呼啦啦而去,他怔怔一刻,摇摇头神情无奈,上马追了上去。
秦潭公进宫另有通道,没有经过纷乱的御街和嘈杂的宫门,宋元自然也没有特意去那边讨没趣,留着力气在朝堂上理论才是关键。
但他揣着手没走几步,有人站出来拦住了路。
“这件事,是谁干的?”来人声音低沉道。
宋元似是受了惊吓后退一步,四下看了看,神情恼怒:“陈盛你疯了!这时候在这里问什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