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平阳侯当初一心搞掉顾家兄妹的行为,那些奴仆是他搜集来的,当时的一切行为本着为皇家清誉的着想无可厚非,但前提是,在皇帝眼里,被刺杀的朱春明还是可悲的受害者,丧父的朱烍还是可怜的值得爱怜的弱者,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曾经的受害者变成十恶不赦罪当抄家灭族的犯人,那么……
“我那么做怎么了?我可不是为了他们朱家我是为了大周律法为了肃清贼匪为了皇室清明换做受害者是任何一个人,我平阳侯府也会这么做”平阳侯厉声喝道,一面冷笑。
他猜到了,这一定是顾家的人揪住这一点,在死命的告他这就是他们的反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以为这样随便哭几句冤枉说几句话悲愤就能哄骗得了皇帝吗?
“可是…”官员冷冷一笑,“那些奴仆说,是侯爷您以他们的家小妻儿威胁要他们做假证诬陷顾家兄妹的…”
“?”平阳侯顿时呆住了
原来……真正的反扑是在这里
要说服一些人去告自己的旧主,自然要用些手段,这是事实,但是,他们作证的事也是事实啊,怎么反过来倒成了指责他的罪证?
“这是污蔑污蔑”平阳侯咬牙喝道。
“污不污,蔑不蔑的,请侯爷去刑部说吧。”官员们不再罗嗦,大手一挥,身后的衙役们摆出请人的架势。
“本侯要进宫见皇上”平阳侯咬牙冷笑道。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平阳侯现在已经顾不得去细想,眼下最重要的是绝不能就这么从家里被带到刑部去,这样话,就算最后没事,他的脸面也就丢尽了。
“侯爷不知道吗?陛下身体不适搬到西苑别宫休养,不见任何人,一切事交由太子殿下…”官员再次浮现一丝轻蔑的笑,“太子殿下已经亲授康大人圣旨,负责此次三司会审,任何人不得抗旨阻拦”
平阳侯心中如同被泼了一瓢凉水,面上惨白一片,这次的事情看来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想,大大的不妙啊……
难道他平阳侯府竟然会栽在这一条阴沟里?不可能不可能平阳侯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喘着气却是再说不上半句话来,知道形势依然不利,再坚持下去只是自取其辱,只得一拂袖跟随这些官员而去。
伴着平阳侯的离开,平阳侯府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中。
在满院子奴仆惶惶的气氛中,白玉郡主的屋子里发出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更加刺激着大家脆弱不安的神经。
“我是太子妃我是太子妃”可砸的东西都砸光了,站在一地狼籍中的白玉郡主神情狰狞,她看着衣架上华贵的太子妃婚服,摇摇晃晃的扑过去,紧紧抱着这用料华贵做工精良的礼服,喃喃的重复这一句话。
外界的喧嚣,对于顾十八娘来说一概不知,门外依旧雷打不动的有面无表情的侍卫看守,吃着简单的一日三餐,院子里经历春夏,花草树木,能被她采摘的都摘完了,就差剥树皮了,没有人再来探望她,但是有不断的东西送来,也不是多么稀奇珍贵的,就是一些医书,似乎是掐算着她看完的时间,隔一段就会有新的送来。
合上书的最后一页,顾十八娘抬眼看向一旁用几块木板简陋搭起来的书架,上面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薄薄厚厚的书。
“已经这么多了…”她将手里的这本放进去,手抚过一本本书,低声喃喃道,虽然从来没有人说是谁送来的这些,但顾十八娘心里很清楚,念头闪过,心跳一滞,抚在书上的手,如同触炭一般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