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如何是好,邓弈立刻带着人去查看,但被寝宫的禁卫拦住了,说陛下有令不得靠近。
不让靠近,邓弈没问要令证,立刻带着人回来了。
“那现在这陛下有令,听不听?”他们看邓弈,问。
邓弈没有丝毫的犹豫:“听。”说罢抬手示意放行。
此时此刻内宫门都听他了,禁卫们立刻放行。
陈太监疾步过来,看这边穿着官袍的官吏,年纪不等——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官吏看起来很普通,官袍也是最低等,但视线不自觉的就落在他身上,大概是因为其他的官员都不自觉地依偎着那人而站吧。
陈太监举着明黄腰带:“陛下召见,请速速随我来——”
他故意耍了个滑头,没直接喊邓弈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那几位官员神情有些古怪——竟然没有立刻应声。
以往听到陛下召见,一个个都如同登了天,看看现在,陈太监心里冷笑。
以往陛下召见,的确是好事,但现在么,谁知道进去了是不是会真登天驾鹤西去——官员们视线犹豫。
邓弈站了出来,伸手接过腰带:“邓弈领命。”
果然他就是邓弈。
陈太监看着他,神情复杂。
果然陛下就是陛下。
你以为看透了,但其实深不可测。
在官员们紧张不安同情的视线中,邓弈独自跟着陈太监走了,皇帝传召,也没有带着禁卫去的道理,这一去是生是死,就看造化了。
陈太监也不时的看一眼邓弈,昏灯下见他神情平静,更没有问东问西。
“邓大人来宫门卫多久了?”陈太监忍不住问。
邓弈道:“没多久。”
陈太监道:“老奴常在深宫,都没跟邓大人打过招呼,惭愧惭愧。”
邓弈道:“无妨,我从未进过深宫,你我也没机会打招呼。”
从未,陈太监心里更惊讶了,更不知这邓弈的来历了,今晚他的眼被夜色蒙上什么也看不清了,也不敢多问了,低着头带路。
邓弈看着深宫,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来,此时的深宫阴暗,弥散着血腥气,浓墨中隐隐有人影重叠,夹杂着似真似幻时有时无的哭声,宛如鬼蜮。
但走进皇帝寝宫,感觉又回到了人间。
室内灯火明亮,一个敞着明黄袍子的老人坐在榻上吃点心,吃的似乎不怎么满意,皱着眉。
“太甜了。”他说,将点心扔回盘子里,“跟贵妃做的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