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仗义。”她说,“自己跑也不忘带上家里的仆从。”
还带了这么多,足足有二十人,上到老仆妇,下到十岁的小厮。
楚棠轻叹:“我怎能自顾离去,留下他们代罪。”
周江心想,留下仆从们也不会代罪啊,最多抓起来关起来等候发卖——不过是换个主人罢了。
不过她做事从不多问。
“你们快去歇息,有最新的消息我会告诉你们,这是我祖母的私产,我家里人知道的也不多。”
楚棠再次道谢,和蒋氏搀扶着楚岚在仆从的拥护下向后而去。
“阿棠,多亏你跟这些小姐们交好,才能让她们帮我们。”蒋氏说,伸手擦泪,犹自惊魂未定。
其实女儿说的话她都还不太明白,不过也大概明白了,总之是享受不了皇后的威风,反而要受牵连。
“我早就知道要受你二叔他们一家的累害。”
楚棠听着母亲的话,想着这一次,的确不止是周江一家帮忙,为了迷惑视线,这一天好几个人家都车马出城。
但能说动这些人家帮忙,可不是因为她跟这些家的小姐们交好——当然,她楚棠也是有功劳的。
至少她早有准备,家里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所以才能接到消息立刻就走。
虽然早有准备,但小兔半夜把她叫醒,递过来纸条,打开看到楚昭写的内容“中山王杀来,朝廷会翻出旧账罪证,危险。”她吓得差点晕过去。
楚棠伸手按着心口。
现在还噗通乱跳。
危险来得也太快了。
该怎么办?
还好楚昭的信上写了几个世家的名字,让她立刻去求相助,躲起来,这张便条上,签着楚昭的名字,盖上了皇后凤印。
楚棠当夜就让小兔带着她翻出门,按照楚昭写的名字让小兔翻进这些人家门,把当家人从睡梦中喊起来。
这些当家人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并没有吓晕过去,看到便条,也都不问旧账罪证是什么事,沉思一刻就答应了。
楚棠再次按了按心口,那一夜她坐在那些老太爷老夫人的房间里,比被叫醒的人还心惊肉跳。
虽然这些也是她常游走拜访过的人家,但那都是跟女孩儿们一起玩,除了在皇后宴席上见过一次,其他时候并没有来往。
她知道,那一刻坐在这些老太爷老夫人面前的,不是她,而是楚昭。
楚昭人虽然不在,但依旧能站到这些世家面前。
还能请到他们的帮助。
楚棠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安抚父亲母亲:“现在不要多说了,先安稳躲起来。”
在房间安置了父亲母亲,又让仆从们看好,楚棠走出来唤小兔。
小兔蹲在墙头上向远处张望,闻言跳下来。
“你给她送出消息说我们已经躲起来了吗?”楚棠低声问,“她再写信来了吗?有什么新消息吗?”
小兔道:“我们出城的时候就送出去了。”又道,“小曼姐那边没新消息,不过有其他新消息。”
楚棠问:“什么?”
小兔兴奋说:“打起来了,那个中山王世子砍掉了朝廷三个官的头。”
……
……
与此同时,谢燕芳也接到了这个消息,就在和周老太爷对弈的时候。
当杜七从身边低语站开后,谢燕芳也立刻告诉了周老太爷。
“这就叫图穷匕见。”周老太爷说,落下一个棋子。
谢燕芳摇头:“他的意图早已经人人皆知了,现在这是,将军。”
随着说话落下棋子。
周老太爷忙看棋盘,神情着恼:“你小子围棋比不过我,象棋倒是藏着一手。”
谢燕芳笑道:“其实我围棋也还可以,拼尽全力,也能赢老太爷你,只不过现在,心有所系,做事也不敢再冒险,我如今能拼尽全力就是想要我姐姐留下的,亲眼目睹自己父母惨死,一夜之间懵懂从顽童变成大夏帝王的孩子,稳稳长成,邪祟难侵。”
他说罢抬手一礼。
“中山王父子曾将刀落在了萧羽的脖子上,楚岚便是见证,请老太爷助陛下,对世人揭示真相。”
周老太爷看着他,起身还礼。
“谢打人。”他说,“我与你一样,坚信陛下大难不死,邪祟难侵,中山王父子的狼子野心,世人也早已经看清楚了。”
不待谢燕芳再说话,他上前一步,将棋盘重重一拍。
“至于楚岚此贼,待抓住中山王父子,他死罪难逃。”
所以,没有抓住中山王父子之前,楚岚此贼他是不会交出来了,谢燕芳看着周老太爷,花厅门外脚步杂乱,一群群黑甲卫聚集来。
为首的兵士道:“都搜过了,没有。”
谢燕芳对周老太爷道:“多有得罪,那我们再去找找您家其他地方。”
周老太爷和气一笑:“谢大人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