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房租已经付过了,苏老夫人是为何而来?”林赛玉记着那一句淫妇,心里没好气,站在屋门口说道。
苏老夫人扶着柴门,嘿嘿笑道:“大娘子还带着气呢,都怪老身糊涂,听了下人的挑拨,冲撞了大娘子,老身这就给大娘子赔个礼!”说着也不让丫头扶,放了拐杖就弯身拜了下去。
林赛玉看她拜了三拜,才说道:“按说我小人家是受不起的,但如今戴着太后她老人家赐的头面,受了也不为过。”看那苏老夫人满脸堆笑道:“受得起受得起!”又想起英儿差点被打了耳光,心里还是下不去,便依着门说道,“我日常也听人说,你们苏家是个富贵有礼的人家,又是个乐善好施的,老夫人也不能纵着下边的人不管,传出去,污了老夫人你的名声。”
苏老夫人听了具点头应了,道大娘子说的对,我回去已把那贱人卖了,又好好整顿了家风,如今大娘子在我们家住着,再不敢累坏了大娘子的名声云云。
林赛玉见她态度如此好,暗道既然是这样的好脾气,李氏也是个好脾气的,怎的当年还会闹到离家出走?心中狐疑,将那老妇人打量几眼,见她面色红润,说话洪亮,下垂的眼角不时闪过一丝精光,忙端正了心思,来了这里一些日子,偶尔也乡人们说,这个苏家的老夫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家里也是世代经商的,嫁到苏家不过五年,苏老爷因海外货船沉海赔了一大半的家财而含气而亡,是她孤儿寡母将苏家的产业支撑了下来,又扶持着儿子将苏家生意做得更大,据说为了苏家,这老夫人将娘家的钱搬走了一半,闹得至今跟娘家族里还是仇人一般。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简单听几句好话就能当真的,林赛玉摇摇头,不过是看着太后的赏赐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管为了什么她低头认错,这事就算了。
“如今天色不早了,也不留老夫人坐了,谢过老夫人亲自上门。”林赛玉走近几步简单道个礼。
苏老夫人便嘿嘿笑了,拍着柴门道:“早着呢,早着呢,不急,大娘子不会是还嫉恨我这老婆子,不让进去坐坐吧?”
如今的人怎么都如此厚脸皮了?林赛玉被说得无语,只得打开柴门,那苏老夫人也不扶着丫头,走进来也不用让,四处乱看,说道:“那一日大娘子家的那个圈椅坐的舒服,让老身再坐坐呗。”
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见外的老婆子,林赛玉挤出一丝笑,就要去屋子里搬,那个小丫鬟早几步跑过来,说着:“夫人歇歇手,让婢子来给奶奶搬就好了。”
林赛玉也不强求,任她搬了去,看那苏老夫人在院子里看,让放在葫芦架下,才坐了满意的晃了晃,见上面开了大大的白艳艳的花,砸着嘴道:“这葫芦长得好,大娘子到时候与我两个做瓢吧。”
林赛玉在一旁站着听见了,极度怀疑这老太太身上的穿戴是偷来的,哪里有半点富贵人家老夫人的样子!要不就是天生的商人性子,见利就占!便道:“老夫人这话说的,你家的葫芦,自然你做主。”
说完也不再理会她,看着天色,英儿该回来了,便挽起袖子到灶火前做饭去,听那老夫人在院子里指指点点说道:“……这鸡长得肥,”一面吩咐那丫头,“叶儿,去掏个蛋给我看看……吆,比咱们家的鸡蛋好看多了……想必也好吃……大娘子,与我几个回去尝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