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妇孺

丞相夫人不敢,她孙儿也不敢。

林寒冷笑,“不敢?那就说说你们此番有何贵干。”

大宝宝扯一下林寒的衣袖,不要跟他们废话啊。

林寒空着的那只手拍拍他的小手,稍安勿躁。

丞相夫人像是瞬间清醒,抓过她孙儿的手臂,衣袖往上一撸,白皙的小手臂上多出两个青紫青紫的手指印,看起来格外醒目和吓人。

林寒不禁瞥一眼大宝宝,这熊孩子可真是个狠人,不怪人家找过来。

丞相夫人只顾心疼她孙儿,反倒没注意到林寒的小动作,转向林寒就说,“我们家孩子身上全是这种手印,都是你们家楚白掐的拧的。”

话音一落,丞相夫人身后的丫鬟家丁使劲点一下头,证明他们家夫人说得对。

林寒撩起眼皮,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道:“嗯,我看到了,跟我们家宝宝脸上的伤有一比。既如此,我赔你一笔钱,你赔我一笔钱,给孩子治伤。亦或各回各家。你看成吗?”

丞相夫人一时愣住,显然没料到林寒会这么说。回过神忙说:“你们家俩孩子打我们家一个。”怕林寒不知道另一个是谁,又补一句,“就是你们家老二和这个楚白。”

大宝宝抬起下巴,大声道:“打的就是他,谁让他说我娘亲的。”抬手指着丞相夫人身侧的小子,“再说我娘坏话,我们仨打你一个。”

那小子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由得往后退两步。

丞相夫人急了,指着大宝宝对林寒说,“你听听,你听听你家孩子狂的。”

大宝宝连忙转向他娘,端是怕他娘亲揍他。

然而,林寒没让大宝宝寒心,和刚才一样波澜不惊,仿佛在谈论晚上吃什么,“是很狂,可他为什么不打别人?”

大宝宝心中一喜,道:“对啊。太学那么多人,我为啥只打他?”

丞相夫人张口就想反驳,话到嘴边意识到无言以对,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心虚。

林寒见状,嗤笑一声,“我要是你们,趁早回去,别在这儿给丞相丢人。”

丞相夫人呼吸一窒,不禁说:“就算我们家孩子有错,他们也不该俩打一个,没这么欺负人的。”

大宝宝见状,就想说,欺负的就是你。

林寒抬手把他嘴边捂住,瞪他一眼,别给你娘我捣乱,“先撩者贱。你家孩子敢在太学诋毁我,就要做好被揍的准备。再说了,我们家老二和老小都比你家孩子小,被两个比他小的孩子揍一顿,换成我都羞于见人。你们竟然还好意思找上门来。真是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

丞相夫人登时涨红了脸。

她孙儿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恶狠狠瞪一眼林寒。

大宝宝甩开林寒的胳膊,一步冲过去,“敢瞪我娘亲?!”朝他肚子上一拳,“还是打得轻。”说着就朝他脸上招呼。

林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慌忙把孩子拉回来。

丞相夫人被吓愣住,回过神大宝宝已回到林寒身侧,看到她孙子捂住肚子,惊叫道,“还有没有王法?当着我们的面就敢打人,长大了还了得。我们这次说什么了?”指着林寒,“你今天不给我——”

林寒被她吼的脑袋疼,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今天不给你个说法,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丞相夫人的呼吸停顿一下,身体往后踉跄两步,丫鬟家丁连忙扶着她。

林寒装作没看见,继续说:“我儿子为什么打你孙子,他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你孙子瞪我。这孩子在保护他娘亲,何错之有?”

大宝宝昂首挺胸,他没错。

林寒的眼角余光注意到这点,无语又好笑,这孩子是想把丞相的夫人气死吗。

外敌当前,还是在大门外,林寒是绝不会数落孩子的,“我嫁给大将军多年,不孕不育只因儿时吃了太多苦。这点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清楚。可是不论知不知道,你孙子身为太学生,都不该说我生不出孩子来算什么女人。”说着,转向那小子,“我真不敢相信将来要入朝为官,为民请命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短视的话。谁跟你说女人的责任就是生孩子?

“在我看来女人的主要责任是养蚕织布耕地种田,以及料理家务,让男人无后顾之忧。如果不把这点做好,男人到边关吃没得吃穿没得穿,无心作战。敌人的铁骑踏遍我万里河山,国破家亡,要孩子何用?给敌人当奴隶!?”

啪!啪!啪!

林寒身后传来鼓掌声,回头就想训大宝宝——还嫌事不够大吗。结果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车。车门推开,从里面露出两个人。

林寒不禁睁大眼,“陛陛下?!”

“陛下!”

林寒身侧传来一声疾呼。

林寒下意识回头,看到丞相夫人极其孙儿一脸的惊恐。林寒心底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活该!随即转过身,拉着大宝宝过去行礼,“不知陛下驾到,妾身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皇帝商曜推开驭手的手,从马车上跳下来,笑着说,“朕又没提前告知你们,何罪之有。”注意到大宝宝脸上的青紫,又瞥到丞相孙儿手臂上的手指印,结合刚刚听到的话,瞬间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大宝宝,开学第一天就打架,好样的。”

大宝宝很无辜,道:“我也不想,是他说我娘坏话。”转身指着丞相的孙儿,“陛下姑丈,您是来为我做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