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越仲山照例在进家门之后打来电话。
江明月接了,两个人重复了几遍之前几天的对话,过后越仲山问:“见你哥没。”
最近江明楷又开始不着家,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就算有时候回来一会儿,也不多留,至今只跟江明月打了两个照面。
越仲山好像压根不记得自己被江明楷打了,只知道江明月见不到江明楷心里难受,天天问。
好一会儿,没听见江明月回答,越仲山又问了一遍:“他回家没?”
“别说了。”江明月突然说。
越仲山就不说了。
他刚才的声音有点远,应该是把手机放在哪个地方说话,这会声音马上又近了,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江明月换了边侧脸趴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闷声说:“你是不是笨。”
越仲山没听懂,但是顺着他的话说:“是。”
江明月揉了揉眼睛,又不说话了,心里翻来覆去地想徐盈玉无意说的那句话:车门能磕那么狠?伤口不大,可看着深,放在你身上可要疼坏了。
越仲山听他的呼吸声也喜欢,过了好久,听江明月说:“挂了。”但没来得及失落,他又说:“我回家。”
江明月现在就在江家,要回的是哪个家,傻子也知道。
越仲山等这句话不知道等了多久,虽然还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过了关,只觉得生死一线,没跳起来,但势头也够猛了,握着手机说话时还很冷静,告诉江明月“我接你”,但在同时弯腰去找他刚才不知道扔在哪的袜子的时候趔趄了两下。
他还不忘嘱咐江明月:“东西都收好。”
离开翠湖明珠时带走的两个游戏机、不是分装而是成套的护肤品、江明月最经常穿的那几件睡袍,那个劲儿不像回娘家,倒像要定居。
他当时就恨不得夺下那个小行李箱,叫江明月空着手回去,只待一个下午,住不舒服,就想起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