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睁开眼,定定看着陆厌,半晌,他将被子扯过头顶,全部罩住自己。
陆厌脸上的憔悴他看见了,不由让他心里揪着疼,但一想到他是陆厌,那些心疼又轻然一跃,消散去大部分,只剩下淡淡的苦涩。
“我不想见你,”林肆在被子里闷着说,“我喜欢Y,但是不喜欢你。”
你不是他,所以那些风月当头说过的喜欢,全都不送给你。
“能先走吗?”林肆说,“我想出来呼口气。”
陆厌在他床边驻足半晌,说:“我晚上来看你。”
“不要。”林肆直白地拒绝。
他们的见面成为离别的倒计时,陆厌帮他把离桌边缘很近的水杯往里放了些,望着林肆露出来的一小撮黑头发,转身拧开门出去。
廖纪在门口候着,见陆厌出来,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
他和林肆的立场完全不同,如果林肆因为对Y的感情不选择冷漠,那廖纪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他直白地认为,陆厌是个混蛋。
姓陆的没有好东西。
“麻烦你照顾他。”陆厌沉声开口。
廖纪不冷不热地讽了一句:“担不上陆总的麻烦,我做我分内的事。”
陆厌无欲和廖纪做争辩,他结束易感期后就在林肆病床边陪着,现在已经是强撑着精神,他交代廖纪:“林肆出院回家,提前和我说一句。”
他没等廖纪回复,转身穿过空荡的走廊,消失在拐角。
廖纪觉得这个背影落寞极了,他从没在陆厌身上见过这样的狼狈,也许也没有人见过,他心里除了解气,也徒生出一种欣慰,至少这样看起来,陆厌对林肆是真心的。
他推开门进去,林肆在床上坐好,背靠着枕头,眼睛却怔怔盯着床头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