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浩笑他:“我看你都不怎么亲近他,没想到心里挺着急的。”他说,“我还担心是他一味地倒贴你。”
“我没有。”
倒贴这个词未免过于严厉,林肆被长辈批评得不好意思,脸上一阵红白,重新坐回沙发上,过不久又开始发呆。
李东浩抬眸看他,纳闷了几分钟,处理完手术记录才说:“他是不是没把以前的事告诉你?”
“什么事?”林肆问。
死亡报告和手术记录一起叠好,李东浩越过办公桌,坐在林肆对面。
“你当年在步万年手里受了不少罪,我知道。”话题过于沉重,李东浩脸上也没了开玩笑的样子,不和林肆兜圈子,直接说,“其实我们五年前就说过话,在手术室里。”
林肆满目迷茫,如果说五年前是林肆最不愿意回想起的时光,那么,在手术室里的那几个小时,是林肆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像避害的小动物,选择性遗忘那些片段。
“你可能当时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李东浩眉头皱的要凑到一起,“我虽然是腺体神经科专家,但并不在科研团队里,陆绍明邀请过我,可那步万年是什么人,他带领的科研团队,从根儿上就是坏的,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按理我是不会去给他做助手的。”
“是你手术前一天,陆厌找到我,把当时科研队要进行的手术透露出来,我从来没想到他们能疯狂到在仅有理论基础的情况下,直接拿活人做临床试验!以他们当时的技术,你能成功更换腺体的概率小到不用计算,而且他们也根本没有善后计划,你失败了,原本的腺体基本不可能重新换回去,最后只能做一个没有腺体的人!”
李东浩恨得牙痒痒:“腺体不发育的人本来就短命,没有腺体的人能活几年?畜生!简直是一群畜生!”
林肆背后全是冷汗,嘴唇都麻木到没有知觉。
“我本来想直接写举报信,但你手术时间太近,我没什么本事,陆厌当时也没时间安排渠道,举报信可能出不了市就被拦下来,所以陆厌才和我商量,要我在你手术的时候保证你安全。”
林肆快要忘记呼吸,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一句无声的问话。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怎么做到的?”李东浩摇了摇头,终于有一点缓气的舒坦,“我的任务只是在不让步万年摘除你腺体的情况下,确保你的生命安全,陆厌才是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