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怪不好意思的,虚心低头坐下:“我都还没有在你手下一条过。”
“你跳舞跳得很好。”叶诰潭突然说。
“啊?”林肆反应过来,“哦,跳舞还好,不过这几年跳的比较少。”
叶诰潭坐下,将监视器高度调低,说:“你觉得跳舞什么重要?”
林肆托着腮,和他闲话:“内行人眼里,技巧和情感各占一半吧,外行人眼里的话,技巧占八成。”
“那你觉得你是尤余吗?”叶诰潭问。
“不知道。”林肆说,“有时候觉得他和我像,有时候觉得我和他像,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不像。”
叶诰潭动了动腿,方便工作人员收线,动作看似随意,说出来的话却骤然严厉:“我刚问你,你是不是尤余,而不是像不像。”
林肆忙坐直了,半晌,肩膀下塌,摇了摇头:“虽然你是看中了我能演前期的尤余,但我怎么都觉得,我和后来的他,是两个人。”
“上次,拍最后一幕坐囚车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叶诰潭问他,“为什么笑?”
那天印象不能再深刻。
囚车戏是故事的最后一幕,那场戏是在监狱附近拍的,也是唯一一场,林肆两条过的戏份。
在此之前,谁都不相信每天被叶诰潭从上戏骂到下戏的林肆,能在这么重要的一场戏上两条就过。
林肆摸了摸脑袋,回忆着:“第一条没过的时候你让我坐车上思考半小时……我就觉得那个囚车里面,味道不好,很不干净,尤余一直都是被宠大的,后来又不混小社会,应该不能接受,刚上车的时候他应该注意不到,但是带着镣铐趴在车窗上看妈妈的时候,应该会觉得很委屈。”
“既然委屈,那为什么没哭,反而笑了?”
“因为他们追车的样子很好笑。”林肆说,“我从车上的视角看,他们跟在车后面一直哭。我不明白他们哭什么,车里很臭,以后要住的监狱肯定比这个还差,他们哭得好像恨不得替我,可是妈妈最后还是选择了哥哥,去公安局报了案,既然这样,以后要过的很惨的是我,所以他们哭什么。”
林肆说完,从尤余视角里跳出来:“我是尤余的话,我永远都不觉得自己错的,也不会原谅家人,”他说,“毕竟原谅一个坏人比原谅一个好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