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后,程予乐觉得好多了,看见许珩还坐在床边,开口道:“许学弟,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许珩看着他,目光依然淡淡的:“我不忙。”
说出口他自己都蹙了下眉,程予乐作为成年人,不至于在这一个人打个针都不行。
但刚才程予乐的黑发陷落在枕头里,半阂着眼睛看过来,眼神有些黯淡和茫然,他下意识地就拒绝了。
许珩在心里快速分析了一下,或许是和程予乐见的几面里,对方一直是在万众瞩目中,灿烂地笑着,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事情。尤其是看过程予乐演戏后,他承认对方很强很耀眼,下意识将其放在了一个潜在的对手位置。
而现在,猛然撞见了程予乐这么脆弱的时刻,让他有一种诡异的……征服感?
这时候,他空白的感情经历还没能让他意识到,这种奇特的感觉叫——只有我看到了他的这一面。
程予乐内心戏就没这么多了,他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的是:学弟看起来冷冷的,其实是个挺好的人。
夏天的风一下一下地撩起洁白的窗帘,一个少年躺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另一个坐在床旁的椅子上,低着头默默看书,午后时光被拉得很长。
火锅事件过去后几天,许珩在寝室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对面程予乐的声线清澈:“喂?是许珩吗?我是程予乐。”
“嗯。”
“你现在有空吗?”
许珩还没回答,那边接着道:“上次多亏你送我去校医院,说请你吃饭你也不要,我这几天就整理了一些资料,你可能会用得上。”
下楼之后,程予乐抱着一摞东西,边递给他边说:“下面的是我《中外戏剧史》,《表演心理学》这些理论课的笔记,上面是我当时打印的一些剧本。”
等他接过去后,程予乐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Itouch:“这里面有我录的大一所有台词课音频,还有点形体课的视频。”
许珩拿过去的时候有些迟疑,他没想到送程予乐去趟医院,对方竟会整理出这么多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