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小姐,你醒啦!”挽月又惊又喜,忙喊外间的人告诉世子。

李轻婵被挽月那嗓子震了一下,想让她声音轻些,可是嘴巴张开了却无法发出声音。

“小姐先别说话,缓一缓,喝点参汤润润嗓子。”挽月又举勺喂了一口过去,道,“小姐你睡了四日了,说不出话才是正常的,不要着急,大夫就在府中,马上就能过来。”

如她所言,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脚步声,李轻婵偏头,隔着半掩的纱帐看见了高大的身影,心中一紧,慌忙转回来再次合上了眼。

她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都吐血了,说不定都要死了,能有什么比命重要?

“小姐?”挽月慌了一下,对着走进来的钟慕期道,“小姐方才是醒了的,还想说话……”

李轻婵在心里呜嚎了一声,这才认命地睁开了眼,正对上钟慕期沉静的双目,她飞速向后错开视线,却没看见大夫。

钟慕期是一直盯着李轻婵看的,他在床边梨花凳上坐了下来,道:“先喝参汤,待会儿我有事与你说。”

李轻婵被他盯着,觉得他的视线带了刺一般,看得自己浑身发毛。好不容易喝完了参汤,挽月给她拭了拭嘴角,便出去了。

房门合上的声音听得李轻婵打了个颤,就见钟慕期倾身过来,将被子往外拉了一下,遮住她露在外面的手。

他道:“既然现在无法言语,就将身上的异常想一想,何时出现的,如何不适,想清楚了,明日一一告知大夫,他才有法子给你医治。”

钟慕期说完,见躺着的姑娘眨了眨眼,她眼珠是琥珀色的,因为面色太过苍白显得颜色深了些,软弱无力地躺着,随时要去了一般。

“你想问我母亲?”见她双唇动了动,钟慕期道,“找人清算去了。那些往事晚些时候母亲会与你说,我有别的事情要问你。”

他坐在床边凳子上,离得不远不近,神色也一如往常平静,开口问:“你是真的愿意嫁给荀翰,还是被逼的?”

李轻婵如遭雷击,颤了一下,难堪地闭上了眼。她既想不明白钟慕期怎么会知道荀翰的事情,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若是自愿的,我这便出去了。”

李轻婵眼睫打着颤,她隐约觉得钟慕期这话没说完,应该还有后半句才对。

但她听着荀翰的名字就觉得恶心,是死都不愿意与他扯上关系的。急急喘了两下,她睁开因羞耻而冒了泪花的双眼,艰难地扯动喉咙:“……不……”

太久没发声了,她嗓音像绣了的铃铛,“……我不愿……”

“我知道了。”钟慕期说罢起了身往外走去,就在李轻婵惊慌不解时,他又走了回来,手中端着一盏茶水。

床榻微微下陷,是他重新坐了回来,却是坐在了床边,然后俯身靠近。

李轻婵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心咚咚跳了起来,苍白脸上也浮出一丝红晕。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坐靠在了钟慕期怀中,被他从后背紧紧拥住。

李轻婵觉得整个人快都烧起来了,这时候她应该把人推开的,可是热腾腾的男子气息从后心涌来,烫得她浑身酥麻,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

她刚张口欲言,温热茶水便凑到唇边,喉咙被浸润,舒适了许多。

下一刻她被人松开,轻柔地放回床上。

钟慕期给她盖好了锦被,起身让开,仿佛方才那般相拥不曾发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