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李轻婵想起她半睡半醒间听见的声音,是中午出去给她把脉了吗?
她这么想着,就问了出来,紧接着就被孟梯焦躁打断:“别出声、别乱动!”
李轻婵立马抿着唇不动了,只有眼皮子悄悄掀了掀,看见他藏在宽大兜帽下的脸上似乎也有一片烧伤。
狭隘的小房间静下来,只偶尔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是孟梯一手搭脉,一手泛着陈旧的典籍,或沉思,或皱眉。
过了片刻,他突然自言自语道:“这心疾好得也太快了吧……”
李轻婵心突地一跳,心虚地垂下了眼。
孟梯这一把脉用了近半刻钟,松了手之后道:“两个时辰后再来一趟,要是昏睡过去了就让世子抱你过来,反正我是不出去了。”
李轻婵脸唰地红透了,也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去的了,支支吾吾没有说话,倒是钟慕期应了一声。
怕李轻婵受不住湿寒,把了脉,钟慕期就将人送了回去。
回到住处,李轻婵脸上热度已被风吹了下去,她努力将孟梯说的话忘记,赶在钟慕期离开前喊住了他,问:“表哥,什么时候回去啊?”
“再等两日。”钟慕期剑眉微舒,似乎刚从别的事情中回过神,但还是耐心回她,“在这里不自在?”
李轻婵摇头,也不是不自在,她本就很少出门,现在又整日晕沉,在哪其实并没有太多区别,她只是怕平阳公主回去了找不着人。
“母亲那边我去说,况且她人还在宫中。”
李轻婵吐血那日直接晕了过去,自然也就不知道平阳公主大发雷霆,命人将方念抓起来关了三日。
还是荣裕郡主求去了宫中,太后发话了,才将人弄出来。
但平阳公主怒气不仅未消,反而更盛,扬言要剁了方念那喜好推人的手。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李轻婵昏迷那几日,方家人来了数次请钟慕期出面劝劝平阳公主,全都被拒之门外。
李轻婵刚醒过来,就被钟慕期连夜带到刑狱司,到现在除了自己府中的人,谁都以为她还在昏迷。
李轻婵知道的不多,但也能猜到平阳公主是因为她的事情震怒,心里十分愧疚。
踟蹰了会儿,她暗暗吸了几口气,故作轻松道:“算了吧,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身子不好,与方念没什么关系,让姨母别生气了,回来吧。”
钟慕期眉梢微动,“你说真的?她那么说你娘,你也不气了?”
李轻婵眼神飘忽,张口欲言,违心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去,最终泄气地垂下脑袋,沉闷道:“我自己生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