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回听月斋时双眼还红肿着,送她回来的是平阳公主身边的一等侍女,侍女冲挽月等人吩咐道:“小姐看着有些乏力,洗漱的时候都多注意点,还有,睡前记得给小姐敷下双眼,不然明日该肿了。”
今日因为胭脂的事惹了平阳公主发怒,让李轻婵差点出了府,挽月心惊胆战,此时听了这话知道这事算是翻篇了,连忙应是。
侍女转向李轻婵,见她神色恹恹,洗去胭脂之后脸色比寻常人要白,更显得人虚弱无依,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侍女心软,声音轻缓许多,道:“小姐方才在外间待得久了些,快去洗洗。等小姐洗完了,孟大夫那边的药也该送到了。”
李轻婵微弱点头,被挽月等人扶去了洗浴室。
她被平阳公主生硬地道了歉,好不容易止住哭,洗了脸扭头一看,钟慕期人不见了。
但平阳公主完全没发现一样,欣姑姑等人也全都提都不提一下。李轻婵想问不敢问,最后两人在硬邦邦的气氛中用了晚膳,她就被送回来了。
洗浴室里水雾弥漫,李轻婵特意支开了挽月等人,旁边就剩秋云时,她压着声音问:“方才……表哥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小姐是问世子?”秋云自被平阳公主放回来,就没见过钟慕期几回,乍一听李轻婵这么问,还以为她说的是荀翰,心里觉得这肯定不可能,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摇头道,“没注意。”
李轻婵很沮丧,她现在从委屈的情绪里出来了,细想一下,好像平阳公主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本意也是关怀自己。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矫气,为了点小事就委屈起来。
而且明明是自己亏欠平阳公主许多,怎么还要让她反过来哄自己?
这会儿她心里怯怯的,想找着钟慕期问一问今日是不是自己过分了。
府里下人很多,但都是平阳公主的人,她这边问了,马上就能传去平阳公主那。
李轻婵下意识觉得应该与钟慕期保持距离,先前那样亲密照顾是因为她病了身边没人,现在有人了,怎么能还什么事都依赖表哥呢?
李轻婵情绪消耗大,这会儿没什么力气了,坐在一旁慢吞吞脱着衣裳。
忽然微叹了口气,觉得还不如在刑狱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