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他的情感没有被激起,他只是像在索取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或者在完成一项奇怪的仪式。
“你不需要在意这个。”时奕白简短地说。
“也对。”慕糖从他怀里抽身,略过这个话题,“我等一下要出趟门。”
时奕白皱了皱眉:“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里。”
“那可不行。”慕糖拒绝,“我还有正事要办,宋总托我去拜访一位住在b市的老艺术家,礼物都准备好了,不能不去。”
“……不行。”
慕糖站起身,靠在梳妆台边:“时奕白,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要服从我,对么?”
“但你也说过,不会离开这里。”
“我说的是不从你身边离开。”她温柔地为他理了理领带,“你怕我趁机逃跑?我不会的。”
时奕白沉默起来,似乎在思考。
看来只要找对了思路,他也是非常好说话的。
慕糖耐心地等待着他的考虑,她把他的领带顽皮地弄乱,再理平整,如此反复玩弄着,直到时奕白捉住了她的手。
“行吧,我同意你去。”他缓缓道,“但我也会一起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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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奕白开车送慕糖去了目的地,这是他们彼此妥协后的结果。
慕糖膝盖上放着礼物,是一盒茶叶,用一个古朴的茶盒子盛着,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车停在一栋老式洋房门口,慕糖扳开车门,对时奕白说:“你在车里等我。”
时奕白答应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敲了敲:“你快一点,送完礼物就出来。”
慕糖没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她下车后就走到门边,按响了门铃。很快一位年迈的管家迎了出来,慕糖说明来意,他便将她迎了进去。
“主人有点事情耽搁了,很快就会回来。”管家把她带到了二楼的会客厅里,“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慕糖微笑点头,将礼物放在茶几上,喝了一口管家送来的茶,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
这栋洋房里是中西合璧式的布置风格,并不富丽堂皇,但每件摆设却都透露着主人的博识与品位。慕糖听宋萱萱说起过,这位老艺术家姓祁,是个画家,她幼时承蒙他照顾过一阵,有着很深的感情。
但慕糖觉得这话里其实有些古怪,宋萱萱虽然忙,却并非一点空闲没有。礼物里的茶叶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完全可以自己送过来,就算忙不开,正常人也应该选择寄过来才对。
慕糖跟祁老先生素未谋面,宋萱萱又何必拜托她一个陌生人去送礼物?
她正思忖着宋萱萱让她到这里来的理由,却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动静。
里面似乎有人。
这就更奇怪了,既然家里有人,又为什么把她这个客人晾在这儿。
慕糖站起身,走到那扇门边,门没关实,虚虚掩着条缝,能看到地上一条影子,看样子是个男人,而且身影还算挺拔,并不是老年人那种佝偻的姿态。
她可没听说过祁老先生家里还有个年轻男人。
慕糖不打算多事,正要轻轻地离开门边,然而一偏头的功夫,耳坠掉了下来,珍珠骨碌骨碌地顺着门缝滚进了屋里。
她蹙了蹙眉,这下只能进去了,她不能忍受只剩下一边的珍珠耳环。
慕糖轻轻地推开门,只看到屋内男人的背影,他正站在油画板前,正描画着什么。
她一句“打扰了”还没说完,那年轻男人就不耐烦地转过头来。
“你怎么不经允许就——”
他话没说完,愣住了。
慕糖也怔了一下,然后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她和这个男人也算是有缘分。
真可惜他不是她的攻略对象,不然任务就能完成得快一点了。
许知淮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原来李管家说的客人,是你。”
刚刚慕糖一到,管家就通知了他,但他正在专心画画,对来客根本没兴趣。
他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她。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慕糖对他微笑了一下,“你跟祁老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外公。”
慕糖稍稍惊讶了一下,她也查过祁老先生这个人,但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他和许知淮有关系。
“他不喜欢许氏这样的财阀,只喜欢低调清净的生活,而且……自从我母亲去世后,他和许家就没什么联系了。”许知淮似乎看出了慕糖的疑惑,淡淡解释道,“除了我,我是他养大的……许家人他只见我一个。”
难怪会养成这样的怪癖。
慕糖没去问许家内部错综复杂的故事,她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