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彦川看着镜面里出现的梧桐树,眸色忽然就顿了一下,握着池溪的手,微微收紧。
六千年前,还是一枚蛋的他意外坠落悬崖,落地之处,也是一棵参天的梧桐树!
那段不知为何被模糊的记忆,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安宁幽静的木屋,清艳绝绝的白发少年,还有那个只要一想起,就令人呼吸都感觉到疼痛的名字——白池。
他终于想起来,当初年幼的自己回到族里,为何非要改姓白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儿?”
一枚鸵鸟大小的蛋忽然从天而降
,砸穿了那木板搭盖的房顶,惊扰了正在静养的少年。
少年一袭白衣,雪色长发及腰,眉眼清冷,手腕处,暗红色的雪花状胎记格外显眼。
年幼的柏彦川只第一眼见到少年,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他不愿意回家,便留在了少年身边,可惜好景不长,很快,他就破壳了,族里的人感应到他破壳的气息,找了过来,把他带走,而白池和那棵梧桐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的人都告诉他,那只是他的臆想,悬崖下面根本没有什么梧桐树,也没有一个叫做白池的少年。
柏彦川宁愿相信白池只是搬走了,也绝不接受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叫做白池的少年!
可他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白池。
他怕自己忘了那些记忆,于是便非要改姓白,结果被毒打了一顿,后来在母亲的劝说下,他没有改姓,却把自己的字由沧澜改成了沧也。
“柏彦川,你认识小棺吗?”
池溪注意到柏彦川的神色,开口询问。
柏彦川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和池溪紧握的手,池溪的手腕上,也有一个暗红色的雪花状胎记……
“很久以前,见过。”
“那你知道小棺为什么会被做成棺材吗?”池溪又问道。
柏彦川张了张,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梧桐树,是那个人的家,如今,家被做成了棺材,意味着什么,已经无需明说……
“池溪……”
柏彦川垂眸看着少年,尘封已久的心绪忽然就像是醇香的烈酒被打开了塞子,忽然迸发出浓郁的酒香,甘甜却辣喉。
天色,渐渐的暗沉下去。
柏彦川酝酿在喉咙里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阻断。
男人周身忽然燃烧起来青色的火焰,待得火焰消失,出现在池溪面前的,已经是小小一只的池也也。
“溪格格——又见面了!”
池也也高兴的抓着池溪的手,它的小爪子和池溪的手腕被红线紧紧缠绕在一起,池也也刚开始有点不适应,但是很快就变得高兴起来。
“溪格格,这是月老给我们牵的红线吗?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池溪:“…………”
“我们去第四层吧。”
第三层已经没有
什么可以探索的了,而且第三层的镜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映照出了柏彦川和小棺的真身,但是却没有映照出他的模样。
“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