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查处的太仆寺署事御史梁梦环、吏部尚书周应秋两人,是黑眚山魈案中的最高职位的罪犯,梁梦环家中查出了一万三千两银子,而周应秋就厉害了,家贫如洗,查完之后,家中折银二百余两,连房舍都是租赁的!
这是何等的资产转移的能力,就从周应秋和梁梦环平日里的出行和消费标准去看,他们这两家每一家家财都是过百万才对,可是锦衣卫就是找不出他们的钱藏在了哪里。
这一次锦衣卫对他们老家的猪圈可是进行了清查,丝毫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这个周应秋的儿子,锦衣卫们也没有找到,经过仔细的盘查审问之后,才知道周应秋的儿子,现在人在占城,正经的占城人。
这让朱
由检不得不感慨,后世的明公们也都是以史为鉴。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朱由检终于定下了心,自己要做的事,就是天子之事,自然行的是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还没走?”朱由检皱着眉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的周婉言,也是无奈摇头,这丫头。
周婉言掏出绣帕擦拭了下眼泪,断断续续的说道:“万岁要赶我回坤宁宫,我这一回去,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万岁。”
朱由检看着哭诉的周婉言只能无奈摇头,他叹气的说道:“让你离开乾清宫,是让你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朕不愿意让你牵扯的过深,你明白吗?你完全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指不定哪一天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听话。”
“那懿安皇后呢?”周婉言忽然抬起了头,目光里带着几分怨毒。
朱由检奇怪的看着周婉言,虽然说当年选择信王妃的时候,周婉言的确不被张嫣看好,给否了,但是在刘太妃的一力主持下,周婉言才被定为了信王妃,但是这怨气,怎么看都不应该这么大才对。
朱由检看了一眼王承恩,他本来以为他这个善于明哲保身、乾清宫前罚站的王伴伴早就跑了,结果王承恩居然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一样待在大红色的宫柱旁,站的极为安稳。
“王伴伴,送周皇后回宫。”朱由检挥了挥手,周婉言心思还是太过单纯,留在乾清宫,指不定哪一天情势发展到朱由检都控制不住。
让她离开乾清宫是为了保护她,希望她自己能够想明白吧。朱由检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哄小朋友。
不过向来可笑,他朱由检何尝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小朋友呢?
“臣,遵旨!”王承恩高声唱着,带着几名宫女,将周婉言搀了起来。
王承恩将周婉言送回坤宁宫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到乾清宫继续当值,而是在王祖寿的耳边耳语了几声,带着东厂的十多名番子,就直奔西苑而去,查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王承恩才回到了乾清宫。
“万岁,皇后千岁那边已经安置妥了。”王承恩小声的在大明皇帝耳边继续说道:“臣查到了,皇后千岁身边的晴儿,
是递话的人,至于身后谁在递话,查到了西苑的掌灯太监那就断了,是在西苑老桐树下的石块下的书信,坊刻,查不清楚来路。”
朱由检看了一眼王承恩,这个大明第一忠仆,可不是有两把刷子那么简单,这一些事,万岁爷不方便说,他也办得极为妥帖。
“没有万岁的旨意,臣琢磨着是顺藤摸瓜,所以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从晴儿到西苑掌灯太监,臣都没有盘问。”王承恩小声的说道:“但是万岁,其实根据前几朝的案子和本朝的案子,尤其是太仆寺卿徐东之事后,臣以为,即使顺藤摸瓜也摸不到几个枣来。”
“那就抓起来都送到东厂吧。”朱由检点头说道。
对方既然赶往宫里送信,肯定是做了周密的部署,这种事一旦开始查,那最后和王承恩说的那样,摸不出枣来。
从明武宗,正德年间开始,大明的宫廷就被渗透的厉害,这种事正德年间,嘉靖年间,万历年间,天启年间,都是时有发生,查到最后都是无果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