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个同乡领到货物之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剥皮抽筋呀。”孙传庭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方巾,抹了一把脸,说道:“看来今天又得熬个大夜了。”
张方平笑着摇头说道:“这个又字用的不好,跟着你伯雅干,就没怎么歇息过。我就知道会这样,已经通知各房的典吏今天熬夜了,吃口饭,咱们就上工。”
“对了,前些日子,万岁交代下来的那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办?”
张方平说的自然是奇货可居的商贾们,哄抬煤精价格之事。
“现在五口子抽分局的三个库囤了上千万斤的煤精了,不急,等一个天时。”孙传庭扔下了方巾,随意的扒了两口饭,就准备去前堂。
张方平没由来的一阵恶寒,摇头说道:“这都十多日了,你要是再拖下去,非死即伤的豪商,不敢拿你孙传庭怎么样,甚至都不知道这事是你布下的局。但是这黄少发必须死呀。”
跟着黄少发一起哄抬物价的豪商,真的在哄抬煤精之事中,赔的个底儿掉,他们找不到孙传庭的麻烦,只能去寻黄少发的麻烦了。
“把黄少发放了吧。”孙传庭走出后堂之前,忽然说道。
张方平手中的师爷扇忽然一顿,苦笑的说道:“黄少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招惹你这个煞星。”
这个时间点放了黄少发,黄少发真的会死的不明不白,本来还可以诡辩因为被抓进了顺天府出不去,无法调度的黄少发,此时出了顺天府,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由头。
孙传庭等的天时,并没有让他久等,没过两天,秋雨至。
秋天的雨下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也应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百姓们的短对襟都变成了更加厚重的些大对襟,直裰也从膝盖到了足背。
囤货居奇的豪商们,终于等到了这样的天时,每到阴雨绵绵或者大雪封山的时候,都是煤价疯涨的时候,他们囤了近一个月的煤精,终于迎来了他们想要的天时。
而等了将近二十多日的孙传庭,也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天时。
“张国公到了吗?”孙传庭身穿朝服,整理了下襥头,撑起了油纸伞。
张方平拱手说道:“张国公家仆刚才到了,国公不到片刻就到,五城煤市口一切照常,五口子抽分局库里那边的煤精,大约能撑五日。”
“城中五城兵马司和巡铺的金吾卫这个时候大约都已经出发了。”
张维贤是京师这场大戏的重要角色,因为负责将煤精从五口子抽分局运到煤市口和巡铺的是这些巡铺的金吾卫。
孙传庭赶到了顺天府门前时,正好碰到了闻讯赶来的张维贤,
他拱手说道:“见过国公。”
“打什么哑谜,还让我到这顺天府接旨?”张维贤疑惑的问道。
孙传庭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奏疏递了过去,笑着说道:“万岁的圣旨,国公一看就明白。”
张维贤拿过了奏疏,嘟囔着说道:“不就是出动金吾卫到五口子抽分局背煤到巡铺吗?今天廷议之后,万岁就找我说过这事。”
“嗯?”张维贤好不容易才把奏疏看完,目光已经变得骇然。
孙传庭老神在在的说道:“正如国公所看到的那样。”
张维贤拍了拍手中的奏疏,吞了吞喉头说道:“这一棒子下去,那帮囤货居奇的商贾的下场,啧啧。”
张维贤手里奏疏就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巡铺的煤精贩售,不仅仅是这下雨的日子,而是常例。
而且万岁还起了个名字,叫供销铺。
豪商哄抬煤精价格,孙传庭在五口子抽分局囤了更多的煤精,甚至还动用了金吾卫,将煤精送到巡铺,让各坊百姓足不出户就可以购买煤精。
煤精贩售之事,在京师地界,正式变成了专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