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眼神亮了又亮,这孙传庭话不多,但是问的问题都是核心问题,他笑着说道:“内监司库。”
“臣知道了。”孙传庭想了想又问道:“蓟门火炮局的火器和兵仗局长短兵甲胄,万岁,军备臣也得问万岁去要。”
“这个户部、兵部、工部已经在部议了。”朱由检非常快的说道。
孙传庭问了这么多问题,他就是想知道,大明皇帝是因为突然手里有钱变得阔绰,肆意为之,还是深谋远虑,早早的考虑到了这方面的事。
他拍了拍衣袖,跪倒在地,朗声说道:“必不负圣恩!”
“起身说话。”朱由检扶起了孙传庭,看着大明京师这纷纷扬扬的雪花。
鹅毛大雪,落在了大明的京师的房脊、道路、牌坊、坊楼、民舍之上,银装素裹,偶尔开在宫墙脚下的梅花给京师的单调添了一些艳丽。
匆匆而行的宫人,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忙碌的脚步。
而那些街上的百姓们,正在结束一天的活计,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偶尔会抬起头,看看这飘落的雪花,漏出笑容和对明年开春春耕的期许。
安静到了极点的宫殿群落,笼在漫天的飞雪之中,宛若一副古画缓缓展开。
不远处的长安门外,奔跑的孩童,在撒着脚丫子狂奔,用力一滑,抻着手保持平衡,但是一不留声,撞倒了一个孩子,就是一片孩子摔倒在地。
而现在整个北境都笼罩在风雪之中,其景象与京师,大同小异。
这就是朱由检要守护的大明朝的芸芸众生。
“人人皆称君父,朕这个君父能做到的只是对我大明百姓,问心无愧。”朱由检又接到了一片雪花,喃喃的说道。
孙传庭站在旁侧一声不吭,他可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及第,文章写的妙笔生花,他的口才自然是一等一。
他有车轱辘的夸赞的话可以说。
君王仁心,朝臣迎合,这都是默认的官场规矩。
已经混迹官场八年的孙传庭,哪里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甚至准备了一个备忘录,专门记录拍马屁的说话和方式。
但是孙传庭不知道哪一句符合此情此情,索性不说。
他只知道自己这位万岁,值得自己去卖命,这就够了。
而此时,大雪纷飞的时间,本来就应该是捧着一盏红炉与暖阁之中,饮两杯羊羔酒,与美人为伴,或者与友人畅饮,方为清高的享受。
而田尔耕却乘坐着一骑冻坏了的马匹,正在京师的乡野之间狂奔,身后是近百名大明锦衣卫的缇骑,有来自诛邪队,有来自左镇抚司,有来自右镇抚司。
他们遇到一个乡野的饭堂就进去随意的喝两口热乎的饭,也不顾不得上什么,满上酒,就再次出发。
他现在已经来到了蓟门的地盘上,从京师已经赶路蓟门,随后就入了山,一路奔着喜峰口狂奔而去。
“左都督!有人倒了!”一个亲从大声的吼着,田尔耕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理会。
他并不晓得郭尚礼在京城给他放了一个兵变的天雷,他从昨日的下午到今天的夜里,都一直在追踪者一只硕鼠。
什么是硕鼠?
就是老鼠跑到米缸里,吃的肥头大耳,走不动道那种狗东西。
而这位硕鼠是景阳侯,朱祁镇和朱祁钰上演兄友弟恭的夺门之变中封侯,随后,就开始了卡吃拿要、无恶不作。
而田尔耕查他的原因,是根据抓到的建奴尚虞备用处的耗子们交待,才知道此人长期从事走私倒卖的活动,若是寻常物品,按照大明皇帝现在的议和战略,他本不打算计较,但是很快田尔耕就发现这厮倒腾的是硝石。
专门制作火药的硝石,这可是重罪。
田尔耕是大明锦衣卫的左都督,这案子本来不该他来办,但是这景阳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知道锦衣卫在查办他,就准备逃亡。
这景阳侯也是个混球,夫人儿子都留在了京师给皇帝泄愤,自己跑了,还带上了一大堆锦衣卫盯了很久的建奴尚虞备用处的耗子!
田尔耕才冒着大雪,骑着冻马,在山路上狂奔了一整天。
“停!”田尔耕气喘吁吁,吐着哈气,看着不远处的车驾,眼神里都是血丝,脸上带着一股狞笑!
“若有任何抵抗!杀无赦!”
田尔耕扣上了自己兜鍪的面具,从背后掏出了钩镰枪,愤怒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