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明收起了钩镰枪,道:“某非使,后面的马车才是,你且去接就是。”
吴孟明牵着缰绳,返回了车驾,对着车驾里的黄立极了下城门的情况。
“去告诉那典吏,若是大明的龙虎将军未曾亲至迎节,某立刻原路回京。”黄立极撩开了车驾的帘子,脸上不出的疲惫,但是还有一股坚持。
范文程心的点零头,还踹了一脚躺在雪窝里的家仆厮道:“整日里没个正形,使在近前就知道抢话,快去城里将此间诸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于大汗的内官监。”
范文程立刻返回车驾,喋喋不休的没话找话,不管黄立极有没有回应,他都自顾自的个不停,像极了借机顺杆爬,见缝插针,想要搭上大明使人脉的典吏。
吴孟明这才收起了自己的怀疑,他这次跟随黄立极前来沈阳,已经接到了圣旨,若是范文程在城门前迎驾,就地斩杀,格杀勿论。
吴孟明接到圣旨的时候,虽然满心的疑惑,但是他依旧没有拒绝这道圣旨,虽然他知道杀掉范文程后,自己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议和的大环境里,他这种破坏议和的人,最终的下场,可能会被大明皇帝摘了人头送到沈阳,但是他依旧准备照做。
那是大明的皇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吴孟明却也是知道范文程为虎作伥,控制的尚虞备用处做了多少的杀孽,而且此人还是建奴主起事之后,谋国之士。
自己一个千户换建奴一个范文程,哪怕是被大明皇帝砍了头,也值了。
范文程在看到吴孟明的第一眼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个人带着浓浓的杀意,他稍一思忖,才会脚踢家仆厮,化名陈六,如此生动的演绎着一个典吏应该有的样子。
就是为了活着。
黄台吉有时候很蠢,有时候却异常的精明,极善于内斗的黄台吉刚一听闻,就知道要坏事,立刻穿上了大明赐下略微有些宽大的冠带,就奔着德胜门而去。
“使大驾,未能远迎,城中琐事缠身,来晚了些,还请黄首辅莫要责怪怠慢。”黄台吉十分恭敬的行了个拜礼,范文程慢慢的隐藏在了随行的官员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黄台吉看黄立极要下车,赶忙上前扶住了要下车的黄立极,心的道:“使心脚下,雪还未化干净,赶紧进城暖和暖和,已经备上了酒宴。”
黄立极满脸笑容的道:“不怪,代子牧民,勤政爱民是本分,你做的很好。”
黄台吉和黄立极的交谈十分愉快,两个人就议和交换了很多的意见,初步确认了希望保持双边克制之后,数人步入了大政殿的偏殿。
黄台吉举起酒杯道:“今日黄首辅刚到盛京,我后金处于辽东,地贫人乏地力不胜,有薄待之处,还请黄衣使者见谅。”
虽然饭菜不是很可口,但是一路上风餐露宿,大明本来建在辽东的驿站,还被黄台吉给停办了,这下好了,黄立极想投宿驿站都不能,这招待算不上什么贫瘠了,毕竟是热乎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吴孟明忽然满饮杯中之物,笑着道:“如此美酒美食,却无歌舞助兴,岂不是不美?取某的钩镰枪来,我来给龙武将军舞一舞咱们大明的军舞。”
“这!”黄台吉眼中都是骇然!
这是欺负他们建奴没人读过书吗?连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典故都不晓得吗?
但是舞乃礼之一,剑舞也好,钩镰枪也罢,若是拒绝,不论失礼,被人在后金汗国的王庭被人羞辱,还不敢应,那他们建奴主还做不做建州主,做不做从龙六十六部的龙魁了?
“某与汝共舞之。”代善忽然站了起来,向着等在殿外的大内侍卫取来了两柄长兵,扔给了吴孟明一柄。
两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站在偏殿的正中央,手中的钩镰枪连碰了三下之后,站定。
代善有些嗤笑了一下道:“某乃后金大贝勒古英巴图鲁代善,枪下亡魂无数,征战十余载杀阵,我提醒你,刀枪无眼。”
“废话凭那么多!”吴孟明虽然如此,但是依旧下盘极其稳定的拱着身子,并未立刻欺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