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差别。
代善俯首告退,黄台吉才收起了脸上的假笑,颓然的靠在了御座上,屏退了左右,用力的喘了几口大气。
代善什么都没做,就给了他如此大的压力。
“宪斗,你说此事如何是好。”黄台吉叹气的问道。
范文程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想了想说道:“要不当无事发生?权当那柳絮儿不存在罢了。”
黄台吉嗤笑一声:“说得轻巧。”
“大汗此举攻打义州,只能凯旋,不能转进。”范文程说起了正事,无论兄弟阋墙会不会发生,黄台吉都必须拿下义州之胜,否则他这个汗位还是个空架子。
后金汗国是一个讲战功的地方,代善的所有凝聚力,都来自于他少年就跟随老奴酋南征北战,那是靠着命挣来的。
范文程不求黄台吉能够和代善一样南征北讨有定鼎之功,但是多少有点军功,他这个汗位才安稳。
否则这种廷议军事,就只有代善一个人表演,他黄台吉一点发言的机会也没有。
“朕这可汗当的可真不容易,宪斗,当皇帝是不是比这更累?”黄台吉略微有些失神的问道。
“臣不知,臣没当过,也不敢当,更不敢想。”范文程回答着。
当皇帝累不累?
一统四极之大君朱由检对此十分有发言权,一言以蔽之,累。
朱由检没当皇帝的时候,一直以为皇帝是个很轻松的活儿,当然可能别的皇帝的确是轻松,但是作为大明末代皇帝,朱由检每一步都走的步步惊心。
国事是应该的,但是这家事也弄的他有些头疼。
“田弘遇前些日子把那个陈圆圆送到宫里,不是拒了吗?怎么又到了田贵人的承乾宫?”朱由检疑惑的问道。
这个不省心的爹,怎么净给田秀英生事呢?
自己已经十分直接了当的拒绝了陈圆圆入宫,结果今天田贵人按时到乾清宫来抚琴,带着那个小侍女,正是朱由检断然拒绝的陈圆圆。
好看是好看,但是这因果还是有点大,朱由检懒得沾惹。
“万岁爷,有个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承恩有些犹豫。
朱由检嗤之以鼻的说道:“说吧,你王大珰可是宫里的大珰,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王承恩小声的说道:“田贵人并非田弘遇女儿,而是当初娶妓吴氏时,吴氏另出,故三番五次如此胁迫田贵人。”
“此事臣查了很久,才查清楚,周延儒的门生杨士聪,乃是田弘遇在扬州府时候的旧识,一次酒后失言,吐露了些许的线索,此事颇为辛密,臣也是费了不少的周折,才找到了当年的产婆。”
“据产婆和当年的于元楼的老鸨交待,臣也顺藤摸瓜,寻到了田贵人的生父,乃是一落魄书生,田贵人还未出生就已经亡了。”
朱由检猛地坐直了身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承恩说道:“怪不得哩,这田弘遇天天给田秀英找事,原来其中还有如此的蹊跷。田贵人知道此事吗?”
“贵人那里,臣不晓得。”王承恩十分老实的说道。
这就涉及到家事了,他哪里有那般神通,万岁爷这是拿他当谛听使唤吗?
朱由检才皱着眉头,田秀英是个很好的姑娘,方方面面都不错,唯独出身这一点上,出身本身就是权贵之家,压根就没有母仪天下。
入了宫的日子,田秀英的日子过得可不舒心,周婉言天天招惹她,她躲得开就躲,躲不开就避着,现在这身世,也是苦楚。
田弘遇把田秀英培养的极其优秀的原因,左右不过一个,待价而沽。
“王伴伴要不给田贵人升个品秩?”朱由检有些犹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