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言,是东林人里的猎犬,擅长用计,三下五除二,就把齐楚浙铁一样的联盟,给破的一干二净。
铁一样的联盟如同笑话一般,一捅就破。
天启三年,京察由赵南星主持,齐、楚、浙党大溃败,纷纷投靠了当时逐渐势起的魏忠贤。
而魏忠贤不负齐楚浙三党在朝官吏的期许,把东林再次斗败。
大明的言官们,在这个过程中,始终扮演者极其重要的角色,他们上蹿下跳,四处煽风点火,斗的越凶,他们的威力也就越大。
否则大明的朝臣们团结在了大明皇帝的周围,言官他们就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又会回到万历五年到万历十三年那段时间,做大明皇帝的狗的那段时间。
皇帝让他们咬谁,他们就得咬谁,否则大明皇帝会把廷杖的垫子给去了,不给他们刷声望。
言官的反复横跳和朝中的局势变化多端,在万历皇帝在位的四十年时间里,后三十年的京察的纠纷,导致了大明的朝政如同杂草已经的生长。
第一个后果,就是缺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铨部(考察吏治的部门)失去了本身的效力,只要言官弹劾,大明的官员就只能不辞自去,要不就是灰头土脸的被喷回家。
万历四十六年到万历四十七年,六部缺额高达半数,都是言官看到谁不顺眼就弹劾,弹劾来弹劾去,把人都弹劾跑了。
第二个恐怖的后果,就是大臣与大臣党比,小臣与小臣党比。
斗争产生党派,而不是因为党派产生斗争。
为了报团取暖,大明的大鱼和大鱼联合,小鱼和小鱼联姻,东林、齐、楚、浙、昆、宣、西、京党,都是在这个时间里不断的产生。
而党派一旦形成,那党争将会绵绵无绝期,一直持续到一方彻底失败为止,然后自己就会分化,继续斗的你死我活,绵绵无尽绝。
第三个极其恐怖的后果,就是朝局因为党争多变,朝令夕改,民不知法,法不束民,别说百姓们不知道政策风向,就连朝臣们也压根都不知道,今天刮的是东风还是西风,究竟应该如何自处。
而这些结果,最终指向了一条,那就是淮抚专横。
各地巡抚一看朝堂乱糟糟的不成个样子,自己说了算之后,哪里还管你皇帝的谕旨?
我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
大明为皇帝办事、执行皇命,听从朝堂的政策,就是投献,这股妖风,就是在万历年间,不断吹起来的。
朱由检真的是借着简笔画,讽刺言官吗?
他更期许的是内阁在掌管了新的紫金阁后,能够在舆情上,占领属于内阁的高地,否则这股党争的妖风,是刹不住的。
想要解决纷争,就得从源头抓起,朱由检压根不管朝臣的成分背景,管你过去是东林还是阉党,亦或者是齐楚浙旧人,为大明办事就用,为自己谋私,就褫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朱由检不需要言官来做自己的狗,他不需要言官帮着自己传达圣意,他自己会传递,他自己会咬人,他要的就是吏治清明。
而整饬吏治,是大明再起的重中之重。
但是言官真的会束手就擒吗?
朱由检翻着泛黄的历史,如果言官们继续这么不上道,自己都讽刺他们了,他们还不知羞,继续霍霍,他不介意学一学他的祖宗,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当年朱元璋是怎么废掉中书省,朱由检就会如何废掉都察院和御史台、谏台三处。
大明皇帝从来都是薄凉寡恩,朱由检不打算放弃这一优良传统。
“万岁爷,黄石的密谕,前些日子建奴选了日子,大约在后日开拔,代善带着六旗前往归化城,黄台吉带着两旗前往义州城。”王承恩匆匆从殿外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