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张嫣忽然拍了下手。
朱由检身子往后退了退,这是要干什么?弑君信号吗?
只见一个女人从偏殿外走了进来,怯生生的行了个蹲礼,低声说道:“妾身张璎珞,见过万岁爷,万岁躬安。”
张璎珞说着就撩开了帷帽,放在了一旁。
“朕安…草!”朱由检用力的眨着眼,脱口而出就是一种植物。
张璎珞和张嫣长得很像,无论是从身形,还是脸庞,都很像。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许多的差别。
若非发型和着装上的差异,朱由检第一眼绝对会认错,若是无人告知还有这么像的人,他很可能就当面不识人。
“这不是你表妹?”朱由检瞬间反应过来了,但是心里升起了更多的疑惑,她想做甚?
张嫣挥了挥手,示意张璎珞下去,她轻笑着说道:“皇叔别看了,这偏殿无人。”
“皇叔呀,你说让张璎珞选上秀女,入宫为嫔如何?”
“然后宣布懿安皇后殡天,将张璎珞放进去梓宫里,从此以后,我就是张璎珞,皇叔以为好不好呀?”
朱由检瞪着眼睛,猛地站了起来,他涨的脸色发红,指着张嫣愤怒的说道:“不好!”
“那这样,万岁爷袖子里,那三道本宫的奏疏,批红吧,宫里我不想待了,静宁庵清静些。”张嫣倒是坐的稳稳当当,笑意盎然的说道。
鲁迅曾经说过,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
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
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折中是一种话术,张嫣先前大放厥词,原来是为了出宫去。
张嫣将双手放于身前,叹气的说道:“皇叔也打了胜仗了,百姓们人人称颂。朝中军政财都把持在手中,朝中也稳当了下来。宫里呢,有王承恩,外皇城也有曹化淳。也用不到我了,皇叔就是再败几阵,也不需要别人背责。”
“我不想在宫里待着了,慈宁宫我不想住,我不想变成刘太妃那样,每天吃斋礼佛,整日里活的跟个活死人一样。连慈宁宫的小院子都不出。”
“皇叔,放我走成吗?”
朱由检深深吸了口气,问道:“皇嫂你为何这样?”
“皇叔知道这张璎珞谁找来的吗?”张嫣却又饮了一杯茶,出神的问道。
朱由检一愣:“不是皇嫂找来的?”
“从开封来的,与我很像。但是并不是我们张家的远房表亲,我亲自点验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女人,就谎称是表妹,带到了身边。不让她选秀了。”张嫣依旧看着殿外,说明了原由。
“这样呀。”朱由检松了口气说道:“送走张璎珞就是,这类的事出的还少?之前不是坊间还盛传,你我生了个孩子,养在掖庭吗?这种不着调的传闻,现在也慢慢散去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张嫣却扭过头来说道:“我不在乎我的清名,自打扶着皇叔上位之后,这清名与我就无缘了。”
“我不在乎内外廷的非议,所谓的流言可以杀人,可皇叔心里对我没有什么猜忌,我不做什么逾越之事。皇叔真的会拿我怎么样?”
“且随他们说就是。”
“我不在乎他们耍什么手段,相反,我还很庆幸,他们攻击我的时候,皇叔那边会少一些压力,只要我做事严密一些,就不会出乱子,比如这张璎珞。”
朱由检心中大疑惑,一板一眼的说道:“那既然如此,处理掉这张璎珞就是,朕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所以让王承恩去查,王伴伴可是对皇嫂尊崇有加,不会构陷皇嫂。若真是有什么腌臜的心思,让东厂那帮人捏造,一夜之间,什么都捏造出来了。”
“朕是大明皇帝,心里有些疑虑,差人调查,也不可以了吗?”
张嫣摇头说道:“我行得正,自然一身轻,只要不是冤枉,皇叔愿意怎么查怎么查。”
“我在乎的是皇叔你呀,你还记得此处吗?”张嫣忽然话题一转,说到了这乾清宫的偏殿。
“当然记得,当时皇嫂嘱咐朕,妖蛤吞月,皇叔切莫服宫里水食,朕记着呢。”朱由检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了当初那张纸条,夹在奏疏之间,还很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