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隐藏的鲛人并不难找,顺着线条的来处,慢慢摸过去就是了。
只是谢炀很不高兴,因为秦惊蝉掌心的伤口,虽然到后面那线条像是放弃了挣扎,安静地待在她的掌心,可她并没有掉以轻心,仍然牢牢地控制着它。
谢炀想要帮忙,却完全无从下手,只能搂着秦惊蝉,顺着她指引的方向往前走,一步比一步重,像是要踏碎什么似的。
随着盈蓝色的水气越来越浓郁,秦惊蝉知道他们快到了,直到见到那个笼罩在盈蓝色光晕中的鲛人。
是鲛人没错,可秦惊蝉完全没交到自己会见到这么惨烈的一幕。
那只蓝色的鲛人被黑色的锁链死死地锁在岩壁上,黑色锁链穿体而过,随着鲛人的呼吸,仿佛能看到缝隙中的白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难以言喻的腐臭味。
鲛人的蓝色鱼尾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僵硬地挂在那里,地上有一个小坑,聚集了一滩黑色的粘稠液体,小坑的边上镶嵌了一圈蓝色的珠子,大小不一,正是之前见过的鲛珠。
只是这些鲛珠光泽黯淡,其中的生机已经流逝得所剩无几。即使如此,这些鲛珠仍然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蓝色光点,一点点的融入那只鲛人的体内。
那是生机,是这些鲛珠保持了这只鲛人在这重伤并且没有半点水的环境中,苟延残喘着。
也不知道,这样的活着,是一种挣扎,还是一种惩罚。
秦惊蝉环顾四周,在蓝色光晕的照耀下,发现这里一重又一重的阵法,这些阵法的作用大不相同,除了防护禁制隐藏气息,更多的是困阵,生生困住了阵中之人。
而阵眼,正是那只半生不死的鲛人。
而鲛人,正等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一双只剩下窟窿,窟窿里填满了盈蓝色水雾的眼睛。看上去十分可怕,却又透着一种悲哀。
鲛人没有开口,秦惊蝉也不知道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到底有没有嘴,却能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你已经找到我了,可以松手了。”他的声音里仿佛还带着笑意,“你再继续拽着,你身旁的这位估计再也忍不住了。”
秦惊蝉:“……”她好像被调侃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线条,又看了看肃着一张脸死死盯着鲛人的谢炀,再看了看鲛人那双只剩下盈蓝色水雾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那线条迅速挥开了包裹着它的木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缩回了鲛人的体内。
鲛人的声音还笑着说:“你还真就松手了呀。”
秦惊蝉挑眉:“不然呢?”
谢炀动作却比她更快的,掏出了药瓶,仔仔细细地洒在伤口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捧着什么珍宝——这样的认知,让秦惊蝉万般不适,想要缩回手,谢炀不松手的同时,还瞪了她一眼。
秦惊蝉撇嘴道:“皮外伤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谢炀:呵呵。
鲛人叹道:“你们俩感情真好。”
秦惊蝉望着谢炀,他面皮绷得很紧,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怒意,她偏了偏头,“谢师兄,你是不是听不到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