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面燃烧的火光变得强烈,那病态的情绪和感情几乎要撕破他看似温顺的外衣,将眼前的猎物直接拆骨入腹,禁锢在自己身边。
“那我先过去了,等会儿见。”沈熙白笑着转身,挥了挥手,便径直往人群的方位继续走,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举动。
他撩拨了一个疯子的心。
“哥哥...以后,话可千万不要乱说...”沈期颐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声音冰冷,盯着沈熙白离开的背影,嘴里开始喃喃自语,“不然...我会当真的。”
......
“李强强的尸体,这一次谁来送出去?”
李强强便是在山上找到的那一具尸体的名字。
村长坐在大堂的主坐上面,两只手抵着拐杖的尖端,一边说话,还一边大喘着气,旁边几乎都快泛黑的木桌上正烧着一只已经燃到一半的白蜡烛。
明明是白天,大堂里面却显得十分阴暗,周围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一根微弱的烛光是照亮整个大堂的关键。
但也正因为仅仅只有一根,使得围满了人的大堂里看起来更为阴森可怖。
周兴文有些惊讶的用手肘戳了戳沈熙白的胳膊,轻声细语的说道,“真奇怪,怎么开会的只有男的,没有一个女的呀,就连周美芳和黄莺莺都没来。”
一旁的黄云达立马接话,“嘘,我之前就听说,越穷的地方就越重男轻女,我以前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你看他们不仅不让女娃读书,我昨天还看到五六岁的女娃就已经开始干农活了,女的全当畜牲在养,太令人寒心了。”
周兴文立马深有体会的猛点了两下头,还想继续说什么,沈熙白却立马扯了扯两人的衣袖,让他们噤声,然后用眼神暗示道,先听他们要做什么。
周兴文和黄云达了然的对视一眼,点了一下头,三人都打算静观其变。
村长问的话,没人接茬,气氛一度尴尬到零点,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在场的所有男性全都沉默的埋着头,像是对这件事全都避而不及。
村长松垮的脸皮又跟着颤了颤,阴翳的眼神扫射了一眼整个大堂。
突然,他的眼神一厉,落到了某处,厉声言辞的说道,“严强,你说呢?”
被点到名的男人脸色瞬间煞白,跟个糊了一脸的白墙漆一样,两只眼睛也圆溜溜的,滚圆的肚皮还上下弹动了两下。
而他周围的人听到他被点了名字,竟都十分默契的往旁边躲开,全都是一副怕染上晦气的表情,眼神里全都是嫌弃和恐惧
这样诡异的气氛,让不明就里的三人更加迷惑,只能眼巴巴的瞪着眼继续看下去。
“严强...”村长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影子的轮廓称得愈发诡谲。
严强的身体又是一阵哆嗦,双腿也有些发软,“哐”的一下,两条腿就软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发出巨响。
“你昨天晚上,和李强强一起做了什么。”村长冷笑出声。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嗓音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嘶哑低沉,如同地狱的喃语。
“我...”严强上气不接下气,冷汗哗啦哗啦的顺着他太阳穴的位置涔涔的滑下来,表情满是仓皇无措,他的双肩仍在止不住的颤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村长的一记刀眼又扫射了过去,“这么年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谁知村长的这句话刚一说完,这个叫严强的中年男人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不受控制的号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不停的流,哭喊声也跟着越来越大,但奇怪的是,不管他哭得如何惨烈,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上半句的话。
就好像......
就算严强要死了,也不管他们的事。
周兴文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猛地吓了自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