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十动了动,许久没有出声回应。
申思杨等了会,再开口时声音放轻:“那天我听到葛家宝他们说你跟狗一起吃饭,能跟我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他这话一落下,就看到桑小十的睫毛猛颤了两下。
申思杨当即抬手抓住他的手安抚:“你可以跟我说任何事,我永远不会轻视嘲笑你,有问题,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解决。”
桑小十还是垂着眼没有看申思杨。
申思杨思索片刻:“是你姑父,让你这么做的吗?”
桑小十这次的反应没有刚才大了,他低着头,一小会过去后,轻轻点了点。
申思杨心里压着的火顿时上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放平:“那你姑姑呢,你姑姑也跟你姑父一样吗?”
桑小十慢慢摇头:“姑姑,怕姑父。”
“你姑父每天都会让你跟狗一起蹲在墙角吃饭吗?”申思杨又问。
桑小十再次摇头:“他不在…的时候,不用,有时候…他心情好,不用。”
申思杨感觉火从心脏窜上了喉咙:“可以跟我说一下,他一般都是怎么要求你去蹲墙角的吗?”
桑小十的睫毛又开始轻轻颤动起来。
他的眼睛本就生得漂亮,睫毛又浓密又长,紧张下眼眶里氲出湿意,打湿睫毛,只是颤一下都叫看着的人跟着心打颤。
申思杨好几次都差点开口结束这个问题,但最后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必须要问,要帮桑小十彻底解决问题,就要把桑小十的处境了解得一清二楚。
任何的偏差,都有可能导致后续解决方案出错。
好在桑小十虽然排斥,但最后还是轻声回答了申思杨的问题。
“开始…吃饭,他会叫…叫大黄…进屋,再…再叫我蹲…蹲到大黄…旁边,给大黄…吃的,然后…告诉…告诉我,他没收留…我,我就要…在外面…跟狗抢…抢饭吃,跟…跟别人抢…抢地方住。然后说…他对我好,我要…要感恩他,他就…就会给我…夹肉,就不管我了。”
申思杨听着桑小十的形容,眉头逐渐皱起。
按照他这些日子对罗企风的打听,他以为罗企风让桑小十跟狗一起吃饭,纯粹是无能又贪婪的人的一种泄愤方式,目的是想要羞辱他人,来获取捧高自己的快感。
但桑小十形容出来的具体情况,明显不是那么回事情。
罗企风这种行为,明显更像……
申思杨猛地看向桑小十的漂亮脸蛋。
这一周桑小十跟着他吃好喝好,脸色比申思杨初见他时要好上很多,脸颊上也多了不少肉。
原本就漂亮的脸蛋,在稍稍圆润后,更是可爱得叫人看见了就恨不能上手揉两把。
但那是正常人的思维模式。
罗企风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申思杨前面听到那么多回答只是火大,但此刻脑海中的猜想,却让他浑身止不住发冷。
他靠近桑小十,尽量将声音放到最轻,语气也是用尽了这二十五年来最大的努力放柔和,才敢对桑小十开口:“小十,哥问你,你别害怕,你姑父他有没有……摸过你?比如,手臂,或者是腿?或者,他有没有……脱……脱过你的衣服?”
申思杨等桑小十回答的几秒钟里,手脚冰冷止不住打颤。
他甚至都想好了,桑小十要是点头,他就马上去找罗企风。
看到就弄死,还管他个屁。
反正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大不了同归于尽。
猥亵儿童的垃圾,多呼吸一秒的空气都不配。
好在桑小十最后摇了摇头,说:“没…没有,他…讨厌…我,不…不碰我。”
“真的?”
桑小十见申思杨的表情格外认真,于是也非常认真地回想,而后回答:“真…真的。手臂…腿,都没有碰…碰过,衣服也…也没有…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