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申思杨一只脚刚要迈出病房门,就被申拾武抬手制止。
申拾武手里捧着大红大紫的三捧花,招呼一旁的桑小十和桑炆煊。
“小十,小十姑姑,你们也来,和杨杨站一块。”
申思杨因为背上的伤,住院了整整一个月。
今天他出院,桑炆煊特地带着桑小十去剃了头发,两人都换上了新衣服,才跟着申拾武袁琳菲到医院来接申思杨出院。
桑小十被申拾武拉着站到申思杨身边,申思杨惊喜地发现,桑小十似乎有点长高了。
一个月前还明显营养不良的小孩,现在已经完全白白嫩嫩。
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暖橙色短袖,本就漂亮的人,简单打扮一番,在阳光下耀眼得仿佛大师级雕刻家精心雕刻的最杰出作品。
桑炆煊相较一个月前,气色也好了不少。
只是多年缺乏跟人接触交流,面对申思杨一家人她难免还是有些拘谨。
三个人在病房门口站好,申拾武一脸笑容挨个发花。
发完花,他一拍掌高声道:“好,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们踏出这扇病房门,过去的一切就通通烟消云散!接下来的每一天,都顺风顺水,健康快乐!”
申思杨从比他半个人还要大的花束后露出脑袋,冲他爸一笑,第一个蹦到了病房外。
而后他转身,笑看向桑小十。
桑小十双眸发亮地对上申思杨的视线,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申思杨走去。
再次到申思杨身旁站定,桑小十抬手轻轻拉住申思杨的衣摆,而后转身朝仍旧拘谨在门口的桑炆煊看去。
袁琳菲站在桑炆煊身侧,见桑炆煊站在病房门口模样紧张,迟迟无法迈出脚下那一步,她温声开口:“罗企风逃不掉这次牢狱之灾,你提的离婚诉讼法院也已经受理,炆煊,你以后走的每一步路,都会在阳光下。”
她说着,朝桑炆煊伸出手。
桑炆煊看了眼面前递来的手,又看了眼桑小十看向她的澄澈目光。
她眼眶逐渐湿润,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最终握住袁琳菲的手,走出了这对她而言极其不易的一步。
七月的仙溪镇热得打个蛋在地上都能直接煎熟。
五人坐上冒热气的车,车子慢悠悠开上路。
申思杨坐在后排,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连打了五个哈欠。
昨天因为得知可以出院,他兴奋得天快亮才睡着,今天一大早又被申拾武和袁琳菲从床上拔起,这会困得头一点就能睡着。
车内的冷气渐渐盖过热气,申思杨靠在车窗上,慢慢合了眼。
车子缓慢地行驶进乡镇的马路,转了个弯,阳光从左侧转到了右侧。
申思杨昏昏沉沉间感觉眼前一亮,刺眼的光赶跑了些许困意,他刚一皱眉,眼前又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