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春熙语气迟疑,未尽之意便是她不以为他们青云宗能将无相琉璃灯借来,除非他们青云宗能分润出大块利益。毕竟对方也不傻,要出动两宗的镇宗宝物,事能小得了吗?
思及此,她也没有完全否定这个建议,“这不失为了一个办法。”
“弟子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言。”秦歌苓突然开口,打破一片寂静。
何琼浑不在意地一挥手,“大家集思广益,你要是有什么建议就说出来嘛。”
“是这样的,出发之前,我去思过涯见了我师尊,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有办法收拾天炕火海里的火炎。”
秦歌苓话音一落,场面一时间静下来了。
瞧这话说的,紫宸道君一年的面壁期还没过呢,这是要提前放出来的前奏?
玄真道君和青城子敛眉沉思,其余不少人频频看向樊春熙。
“樊师妹,你的意思呢?”何琼问。
他身为带队队首,如今大部队进驻,仍旧是他统领青云宗弟子在不烬山的一切事宜,也就是说,他是他们的负责人,这话由他来问最为恰当。
“这个就看宗门的意思吧。”樊春熙笑得有点假。
之前就说过,那点惩罚于邵训庭而言象征意义大于惩罚本身,他也没伤筋也没动骨,早一天出来和晚一天出来有什么分别呢?
至于他出来后就不会错过不烬山的机缘,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不来。
看书时,樊春熙就知道身为原著男主,他气运很不错的。机缘一事就跟放屁一样,该他的迟早都会来的。她阻得了一次,拦不了二次,只怕她这边严词反对他过来,天道给他来个‘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那才叫人吐血。
而且邵训庭身为青云宗的高阶战斗力,宗门恐怕也不会亏待于他。与其让他在宗门缺啥拿啥,还不如让他自己来奋斗。
同时她也深知,若想改变这个现状,除非有一日她的修为战斗力高于对方,方能取而代之。
所以还是那句话,一切顺其自然,她管不了别人,却能做好自己,提升自己比一味地阻挠他人更重要。
明白归明白,但态度还是要表现出来的,不然别人还当她没脾气。这般想着,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何琼心里也清楚这事这么一整,确实是樊春熙这边吃亏了,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和宗门那边商量一下,降低香雪峰的缴获抽成,从五五分变成七三分?
樊春熙并不知道何琼的打算,如果知道,或许能高兴一点。因为进入秘境的弟子所得的收获需要上缴一半给宗门,如果降低抽成,那弟子的收获就能截留更多下来。
“樊真人,你不会因此而生气吧?”秦歌苓突然道。
樊春熙扫了她一眼,“我就是因此而生气啊,紫宸道君一年的惩罚期还没过就找了由头出来,还不许我不高兴了?我今天话就放在这儿,他邵训庭出来后最好能如你所言地帮上忙,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今天所说的一切是为了让他逃避惩罚而找的借口。”
众人目瞪口呆,在秦歌苓问出那话时,他们都以为她顶多会皮笑肉不笑地回‘不会’两个字,不料她如此直白。
何琼抚额,这樊师妹瞎说什么大实话!还有秦歌苓这弟子,明知她心里不痛快,没事去招惹她干嘛?
秦歌苓白着一张小脸,手足无措地道,“不,不是,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不高兴,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你没有脑子还是别有用心?”敢来找茬,就别怪她怼得直白,樊春熙就看不贯她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秦歌苓咬着唇,整个人难堪得很。
这次轮到青城子怼茶杯了,只听见砰的一声,紧接着他肃穆地道,“行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你先退下吧!”后面那句是对秦歌苓说的。
秦歌苓是红着眼退下的,袖摆的遮掩下,她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只有这样她方能克制住浑身的怒意和颤抖。
樊春熙没有再不依不饶,一来是她要端着点前辈的气度,二来嘛,反正她也没吃亏,何必再多此一举让人觉得她得理不饶人呢。
会议后面又商量了一些别的事,此次会议的内容最终由何琼整理并上报宗门,由宗门定夺。
出了会议室,樊春熙径直往营地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