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的扫过南容惊惧的模样,她缓缓走到一侧牵起了南烨。
那双妖异的眸子以一种俯瞰众生的态度扫了所有人一眼,慵懒的开口,“众卿还不拜见新皇!”
“哼!”有老臣率先抗议道:“庄亲王年轻尚轻,又无处理朝政的经验,这偌大的燕京朝交到他的手上,想要亡国么?”
闻言,她也不恼,只是唇瓣勾着俏丽的弧度。
她抬脚,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直到,来到说话的臣子跟前。
那臣子倨傲的扫了她一眼,轻嗤出声,“如今新帝已然登基,也已经祭了天地,御史丞你想谋反不成?”
众人只见一道冷光闪过,方才还在据理力争的大臣已经轰然倒地。
她神色妖异淡然,随手拿出手绢轻轻擦拭着短剑上的鲜血,眸子微微睁开,仿佛有一种光丽艳逸的清艳之感。
“先皇尸骨未寒,遗诏尚在,尔等却想扶持一个诛杀子民,陷害功臣,枉顾圣意的人为皇,你们对得起身上的那身皮么?”
整个大殿噤若寒蝉,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个妖娆邪肆的御史丞。
眼前的人,曾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巫咸,胆怯至极,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已变得如此乖戾强大。
从开朝以来,还从未有过臣子胆敢弹劾陛下,胆敢将已登上帝位的天子拽下云端。
她,是第一人。
一直沉默的太后突然拍了一把桌子,“哀家和太皇太后都还没死呢,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御史丞在这放肆!”
面对太后的愤怒,她也仅仅是低笑一声。
她缓缓抬眸朝着太后看了过去,轻启朱唇,笑靥生辉。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如此,是在逼着臣送你早点去见先皇么?”
“……你!”太后瞳孔猛地一缩,就连朝臣也怔住了。
谁也不想到,她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偏偏,谁也不敢开口多说半句,如今,朝堂政局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
御史丞心思细腻,胆识过人,谋略非凡,谁知道这最后的帝位会属于谁?
“殷九卿,你难道就不怕此举传出去遭天下人唾弃么?”
一句话,太后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她眉目含笑,神色淡淡,“唾弃我的人那么多,我还会在乎么?”
说着,她低低的笑了一声:”更何况,我如今此举正是为了先皇,为了道义,为了天下百姓谋福祉,一个随随便便屠杀百姓的君王,怎么能带领我燕京朝走向盛世?“
她一字一句,慷慨激昂,那嗓音轻轻的回荡在大殿之上,传入所有人的耳膜。
南容呆坐在龙椅上,便这样出神的看着她。
整个脑子里所回荡的只有一句话。
‘我是白兮兮……白兮兮……’
原来,她竟真的是白兮兮。
从前那个他从未正眼看过的人,却不想,竟是如此的风华潋滟。
难怪,难怪顾青禹会唯独对她情有独钟。
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满朝文武不解的看着他,大殿之上的气氛很是凝重。
“皇儿!”太后低低的唤了一声,神情带着一抹少有的焦急。
殷九卿也仅仅是凉薄的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目光冷冽的扫过众臣,“你们是要继续助纣为虐,还是遵照先皇遗诏奉庄亲王为皇?”
随着她一句话落下,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小声商量着。
这个时候,顾青禹却突然跪了下来,“臣,奉新帝登基。”
秦牧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也跪了下来,“臣,奉新帝登基。”
有了顾青禹的开头,多数人便也跪了下来,南容的人却站的笔直,还在坚持着。
殷九卿扯了扯唇瓣,“来人,将这些忤逆犯上不遵先皇遗诏的人,全部拖出去砍了。”
随着她一句话落下,殿外立即涌进了无数士兵,个个身披金甲,岂止一个壕字了得?
众臣诧异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骑兵,突然就愤怒了起来,“殷九卿,你竟然敢私养骑兵?”
“这是本王的。”沉寂中,顾青禹的声音凉凉的响了起来,打破了箭弩拔张的气氛。
如若这是摄政王的,那便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