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羲却看向了陈澄,眼神里带着些隐隐的不快。
陈澄中午的那番话就等于是将他放在了心上,他晚上送来花灯,照理说,两个人应当是已经达成了共识。
可陈澄却还要躺在兄长的床上。
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陈澄表情十分坚持,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五,殿,下。”
他这都是为了皇室兄弟和睦!
薄羲总算转身走了出去,薄胤却也跟了出去,陈澄张嘴想喊,又觉得这招今天用太多了,只能挣扎着下床,竖起耳朵来听。
“陈澄不是陈珠玑。”是薄胤的声音:“陈珠玑放浪形骸,勾三搭四,你要上钩,是你的事。”
“珠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随你。”薄胤语气依然很淡:“总归不要打陈澄的主意。”
薄羲沉默了一会儿:“陈澄对兄长来说,算什么?”
“恩人。”
“只是恩人?”
薄胤停顿了很久,才道:“与你无关。”
脚步声传来,陈澄赶紧跳回去,翻身滚回床上,在薄胤推门进来之后,摆出好奇宝宝的模样:“哥,你跟三殿下说了什么呀?”
“你不是都听到了?”
“……”陈澄闷了一瞬,道:“哥,真的只是把我当恩人么?”
“你还想当我什么?”
“当你兄弟啊,不是说好的么?”
“我兄弟已经太多了。”
陈澄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清楚这句话里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睛,薄胤已经不在,伸手去摸,倒还残留着些温度,想必刚起床不久。
他当即翻身下床,单脚往外蹦去。
拉开房门蹦出去,一眼便看到衣着干净的兄弟俩正在窗边下棋,鉴于薄胤眼睛不便,每下一颗都会说出位置,方便他用来判断棋路。
陈澄扶着墙,两兄弟齐齐转脸。
薄胤道:“醒了?去清洗一下,出来用膳。”
陈澄乖乖蹦回去把自己收拾好,再出来时,棋盘已经被收起,桌上也摆上了菜肴。
陈澄老实坐好,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忽闻脚步声传来,一个侍卫见了礼,道:“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薄羲点点头,陈澄的手却又是一抖:“出发,出发去哪儿?”
“回宫。”薄羲道:“兄长已经做下决定,回去揭发陈珠玑。”
陈澄脑子嗡了一下:“那,那我怎么办?”
“你自然与我们一起。”
“可是,大夫说……我的脚要静养……”他求救的看向薄羲,后者温柔安抚,道:“这一点我们考虑过了,马车绝对减震,不会影响你的伤。”
陈澄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薄羲他,也想尽快真相大白。
尽管他所以为的真相并不是真正的真相,可这两个兄弟在追求真理的路上却诡异的达成了一致。
陈澄吃不下了,他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阿澄……”薄羲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舒服?”
“我当然不舒服!”陈澄蓦然摔了筷子,怒道:“真相大白,然后呢?宝珠被别人拿走怎么办?哥哥的眼睛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突如其来的痛斥,让薄羲脸色有些难看:“这是兄长的命令……”
“他为了你们几个兄弟避免被恶人残害,才要放弃复明的机会,难道你就要由着他去牺牲吗?!”
薄羲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