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在灵药峰一边除草一边狠狠地骂。若不是沈钰这小子失了一半的灵力还这么乱来,她这毒术能沦落到被质疑的边缘吗?她能在这烈日炎炎风吹雨打的时候还漫山遍野地做保洁吗?
可骂完了,该采回去的草药一颗也没少。
虞姝骂骂咧咧地递给沈钰一碗药,沈钰嫌苦还不肯吃,她又只好从兜里摸出自己珍藏的甜枣来,好声好气地哄着沈钰把药喝光。
看着沈钰乖乖喝药的模样,虞姝忽然想起,上一次她这么大发慈悲地想救一个人,还是在一千年前。
那时候,她为了那个孩子都成了五界的罪人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沈钰又会让她变成什么人。
最好是别变了,十万天雷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自我调侃完了,虞姝又开始嫌弃起沈钰,多大了还要一个小孩儿哄,脸皮可厚,倒不如她来做大人算了。
沈钰的脸皮也不是一般地厚,多嘲讽的话他也照单全收,还挽着虞姝的小胳膊撒娇,说行。
虞姝觉得生了病的沈钰像极了当年爱缠着她的小卷卷,特别是那双单纯无辜可怜专注的狗狗眼,装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她的仙力又短暂地恢复了一下,她还得被这家伙继续骗。
小秋来送东西的时候便看见了自家公子这副不着调的模样,他轻咳两声,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将木盒子放在桌上,小声清楚地说了一句“朝露送的”,便又风似的跑没了影。
虞姝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都是上好的伤药,特别是对剑伤外伤颇有疗效。
将盒子丢给卧病在床的沈钰,虞姝懒洋洋地说:“戏演够了就起来,朝白那小子以为伤了你,现在说不定躲在哪儿自责呢。人家想方设法地给你送药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记他的仇了。”
刚刚还病怏怏的沈钰像是换了个人,步伐稳健地行至虞姝身边,笑意满眼:“我这人就特别小心眼,偏偏记仇得很。”
心知沈钰就是开玩笑,但虞姝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他手里抢过木盒:“我看这些药你用了也是浪费,扔了也怪可惜,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就当我这几日为你奔前走后的酬劳。”
虞姝走得急,不小心被凳子腿儿绊了下,沈钰连忙去扶,可虞姝却灵活地躲开了。
沈钰无奈地喊:“你慢点跑,我也是知恩图报的。”
虞姝才不信小心眼的沈狐狸呢,定是要跟她抢这些好药的,于是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