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还是乌思灵药峰上的那个小哑巴，整天跟在一位容貌丑陋，需以面具遮掩的仙尊身边。

那位仙尊十分喜欢吓唬他，也经常欺负他，但他从来不会害怕那位仙尊，反而每次见到那位仙尊，他心中都很欢喜。

可惜他不会笑，那位仙尊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见到她。

他一直都想告诉那位仙尊，他并不害怕，也从不记恨，他很喜欢乌思的灵药峰，因为这里处处都有仙尊的影子，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留在灵药峰，留在仙尊的身边。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讲这些话都说给那位仙尊听，他和那位仙尊就一起葬身在了十万天雷之下。

他曾无数次挣扎过，他想劝那位仙尊将他带回天阙将功赎过，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位仙尊死。

直到临刑的那一刻，他又想，既然注定无法回头，那么跟仙尊死在一起，他也死而无憾了。

可当他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万物悲寂，都不及他这一刻。

他甚至有些怨恨，仙尊为何要留下他一人在这世间。

但大梦初醒，他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错了。

他害得那位仙尊为他死了，他却一直自私地想要那位仙尊陪在他身边。

在他劝那位仙尊将他交给天阙的时候，他这么希望过；甚至在死之前，他还自私地认为有仙尊陪着他他便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