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清了清嗓子：“老太太，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老太太转过头看着他。

“我们搬个家吧。”陈也说。

“搬什么家，不搬。”老太太立马拒绝。

“不是你听我说完啊。”陈也皱起了眉。

“我腿没问题，我上楼梯比你上楼梯还快。”老太太又说，“我一口气上到顶楼去看你章奶奶都不带喘。”

陈也：“……”

这老太太死倔。

“学校又发贫困生补助金了，除了国家发学校自己也有贴补。”陈也说，“租个小点儿，没多少钱。”

“那些钱你得存着。”老太太脑子根本不跟他走一条线，“别乱花啊，以后你自己用钱地方多着呢。”

“这周数学周考。”陈也放大招了。

“嗯？”老太太转过了头。

“我考80分。”陈也说。

“你本来就应该考80分，难不成你还想退步啊。”老太太斜眼看他。

陈也：“……”

“90。”陈也说。

老太太愣了一下，还是说：“小也，真没必要花钱租个房子，奶奶走楼梯真没事。而且家里电视也好看，我也下楼少。”

“我考100分，”陈也说。

老太太迟疑了，她没说话了。

她活到这个岁数，什么都看开了，她唯一担心只有陈也成绩。

陈也爸爸就是吃了没文化亏，年纪轻轻自己出去讨生活，最后还死了。

她不希望陈也跟他爸一样做一些危险事。

她想看到陈也上大学，找一份稳定，最好是可以坐进办公室工作，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就这么平平安安活着。

“奶奶，别让我担心。”陈也握了握老太太瘦硬手。

“……真100？”老太太摸了摸他脸。

“真。”陈也点头。

为了这句真，陈也当天晚上把陆巡给他布置练习册上题全给做了。

做完之后把其他科目也连蒙带猜费劲填完了。

其他科成绩他是没精力弄好了，但也不能太难看。

成绩他一直也没有太在乎，因为本来也不好。但倒数第一就不一样了。

他又不比别人傻。月榜得挂在那一个月，最显眼无非两个人。

第一名和最后一名。

这就是面子问题了。

因为作业弄太晚，陈也早上起床眼皮重跟让人打了两拳似，被程进东一路架着到学校还没清醒。

“你昨晚干嘛了？”程进东把豆浆吸管塞进了他嘴里，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两个肉包子放在了他桌子上，“这是接了几个客啊。”

“接你爹。”陈也靠在桌子上闭着眼睛骂。

“要上早自习了，我回座位了啊，包子赶紧吃。”

陈也撑着眼皮，咬了口包子。

包子皮很厚，半口咬下去还没见肉。

程进东这傻子估计又是在学校外面那家号称全是最美味实则专骗傻子美味包子铺买。

陆巡手上包子就很香了，陈也闻着香味偏过了头。

陆巡看了看他，递过来一个包子。

陈也接过，咬了一大口。

全是肉！好吃！

好吃陈也本来半眯着眼睛都睁开了，一口一口吃认真。

陆巡在陈也咬第二口时候偏过了头。

陈也看着比他身边玩那群人成熟很多，无论是想法说话做事。

所以陈也偶尔露出来这种简单幼稚会很可爱。

“快点儿！后面！要上早自习了！没交作业直接自己交讲台上去啊，我放讲台上了！”

前面终于吃完粉组长站了起来喊着大家交作业。

陈也咬着包子去翻书包，各科练习册，语文作文，英语单词杂七杂八全拿了出来，抱着一堆上了讲台。

他们这组组长看着陈也来交作业都傻了。

“语文放哪儿啊？”陈也看着讲台上那一堆作业，看烦躁。

“我来我来。”小组长连忙接过他手上作业给他分好类摆好了，脑子一抽，下意识找出缺作业，抬头就问，“还有卷子呢？”

“没人给我卷子。”陈也皱了皱眉。

“没……没事。”小组长吓死了，连忙摆手。

坐在第一排胡晓蝶想起了他们卷子都是课代表印，她皱了皱眉，回头喊：“许昌明！”

英语课代表许昌明叼着油条站了起来：“班长您说。”

“昨天英语试卷你印了多少张！”

“49张啊。”许昌明莫名其妙。

“班上多少人！”胡晓蝶拧住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