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们也并非真的埋怨自己。
可是母亲说的也对,人总是要有这一天的,他必须要接受,就像14年前,接受江离的离开。
“小离一个人在那边过了13年了,他的性子多半也交不了什么朋友,这下好了,你爸去陪着了,那些小鬼要是再敢欺负他,也有人护着了,他们父子俩会过一个好年的。”江妈妈看着江与别,轻声道:“小离有人陪了,你也该放下了,快十四年了,够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江妈妈第一次开口跟江与别提及江离,不止是江与别,就连宋毅都愣住了。
而江与别像是一直绷着的那根线突然断掉了,红了眼眶。
不知道江与别是突然放下了,还是说父亲的离开到底还是让他承受不住,清晨的时候江与别突然发起了高烧,昏睡不醒,一直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一会儿喊‘小离’一会儿喊‘爸爸’,肖恪不放心江与别,一直在身边守着,江爸爸的所有后事都是宋毅一个人操持的。
江妈妈没有在医院陪江与别,也没有去殡仪馆陪江爸爸,她说,江与别有人照顾,所以她不担心,而人死如灯灭,自己再去陪江爸爸,他也是感受不到的,而她太累了,也想去休息休息了。
肖恪不可能拦着,只是又有点不放心江妈妈的状态,将他送到医院门口嘱咐了又嘱咐,江妈妈原本话不多,但这个时候却也跟肖恪说了几句话,她问肖恪:
“你和江与别是什么关系?”
肖恪看着江妈妈有瞬间的紧张,没说话,江妈妈微微笑了下,也不再问,只是轻抚了一下肖恪的脸:
“谢谢你的出现,去陪着江与别吧,两个人要好好的。”
那一刻,就连肖恪都明白了江妈妈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您,阿姨。”
江与别高烧了三天才算是退了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就连肖恪都跟着清减了不少,江与别下床的第一件事是抱了抱肖恪,亲了亲他的耳朵,说:
“小朋友辛苦了。”
肖恪没说话,只是照顾江与别吃了饭,然后他们直接离开医院去了殡仪馆。
这一天距离过年还有五天,这一天,是江爸爸下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