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放不下,他又何必给小照天改名,又何必不允许他明阶前离开自己?
阮家三代人,若是全因此而亡,饶是心智强大如殷礼,也无法接受吧。
偏偏照天必须修行。
且不提他这能引无垠恶的能力,单单是他体内已有的无垠恶就是殷礼的心头大患。
堵不如疏,逃避不如面对。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自己掌握气田,随时感知,一旦有变故才能及时处理。
道理都懂,做起来却难。
殷礼心一横:“我先去给他取了翎羽。”
正一斤一两算着药材比例的可鉴大惊:“你疯了!”
殷礼转头看他,眼睛弯弯:“不还有师兄帮忙嘛。”
可鉴:“………………”
众所周知,殷小礼摆出这副模样时,要么天崩要么地裂,总归没有好事!
国师大人雷打不动,不吃这套:“我不行。”
殷礼:“师兄虽然是出家人,但也是真男人,真男人怎能说不行?”
可鉴:就他妈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殷礼继续柔声道:“我发誓,用了这一颗,我五年内绝不再用第二颗!”
可鉴气死了:“殷先理你醒醒,用了这颗你还能不能活到五年后,心里没点数?”
殷礼郑重其事:“那……三年总没问题吧。”
可鉴炸了,赶苍蝇一样赶他:“想都别想,我死也不会给你。”
被支到大堂取点心的照天回来了,殷礼闭嘴。
照天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眼中有疑惑。
殷礼引他注意力:“酿果子有吗?”
可鉴眼神一扫,冷飕飕的。
照天笑道:“大师说了,先生您不可碰酒。”
酿果子虽是点心,却是酒泡出来的。
殷礼瞬间生无可恋,瘫在软榻上:“不吃了。”
可鉴不理他:脸呢,二十好几了还向着十四五少年耍小小性子!
偏偏他们的十四五少年还纵着他:“有醪米糕,要吃吗?”
殷礼又活过来了!
照天询问可鉴:“大师,醪米糕没事吧?”
虽说有点酒味,但这东西和酒不一样,反倒挺养生的。
可鉴闷声应了句:“嗯。”
殷礼早就捏起一个,吃到了嘴里。
照天:“不可多吃,仔细积食。”
殷礼看他:“年纪不大,唠叨不少。”
照天笑笑,给他倒了杯桂花龙井:“先生尝尝,小二说配着吃味道更好。”
整理药材的可鉴懒得看他们:知道的说父慈子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卿卿我我腻腻歪歪呢!
和尚定睛整理药材,思绪却有些收不住,始终乱七八糟地绕着殷礼说的那些话。
取翎羽、讨锁田丹……
殷礼真是不要命了!
阮家后人修行,若有翎羽在,的确可以事半功倍,阮明华和阮云铎皆是如此,小照天也差不多。
可阮家满门枉死,翎羽作为庇护之物,早染了邪肆。
尤其阮云铎还魂魄未散,此时去碰翎羽,只怕比直面无垠恶还要危险。
如果殷礼状态全盛,可鉴没什么可担心的,以龙子之威,洗涤凤凰翎羽并不难。但现在的殷礼,离全盛天差地别,还洗涤呢,九成九会被翎羽吞噬。
至于锁田丹,可鉴是打死不会给殷礼的。他的确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但不是用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