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二十多年,你不都一个人睡的?这又是矫情啥呢?
明明只是想套路一下,让她跟自己亲近一点,却突然被扣上‘矫情’的帽子,容翦简直要气笑了。
心里嘀咕归嘀咕,温窈嘴上还是说道:“那臣妾伺候皇上更衣罢。”
她睡饱了,她要去吃饭,去撸丸子,才不要躺在床上干睁着眼消磨时光。
昨天睁着眼躺在床上消磨了将近一上午的容翦:“……”
一直到用过早膳,容翦脸色都还很是诡异,温窈只当他是没睡好,并没有太在意,抱着丸子去暖阁里看她新培育的土豆发芽了没。
前几日珍草阁的宫人新寻来的‘种子’刚种上就给她送来了吗。
之前的那盆,在宫人和她的精心照料下,长势还算可以,可能是盆太小了,结的果子有点点小。
饶是如此温窈也很满足了。
她扒开一点点泥土,又瞧了瞧,比之前大了些,这一棵结了有五六个,也不算少了,等开春就可以用这些新结的土豆,多种点,等足够多了,就可以吃了。
这么一想,温窈吞了吞口水。
她真的好想吃醋溜土豆丝啊!
还有地三鲜!
还是薯片、薯条!
跟过来,恰恰好看到她吞口水,又在心里嚷嚷着想吃这个那个的容翦,眉头挑了挑。
醋溜土豆丝?他能想象出来是什么,可地三鲜,又是什么?
他看了看全神贯注盯着面前那盆‘宝贝土豆’浇水的温窈,突然觉得,她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在他面前,基本上没人有秘密,他又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多,就算再会伪装隐藏,也断断不可能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温窈一边想着一边又吞了吞口水。
容翦:“…………?”他还从没发现,她这么贪嘴呢。
听她嘀嘀咕咕,原本觉得口腹欲不过尔尔的容翦,突然也来了兴致。
能让她这么惦记,想必一定很好吃!
温窈浇完水转身就看到容翦正看着她吞口水。
温窈:“……”
温窈:“!!!”
她全身打了
个冷战。
不是刚吃过饭么?
无意识吞了口水,还被逮个正着的容翦:“………………”
他脸上有点热,视线移开了些,故意转移话题道:“还有什么喜欢的花草?朕让人去寻了给你送来。”
温窈:“?”她看错了?
“不用了,”她笑了笑:“珍草阁已经送了许多了,足够臣妾赏看的了。”真的看错了?
听她心里还在嘀咕着他吞口水的事,容翦故意板着脸,营造出一种‘你刚刚看到的都是假的’的假象,一本正价道:“你既喜欢,多一些总归是好的。”
温窈瞧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这会儿奇奇怪怪的。
怕被她看出端倪,容翦视线扫过来,直直看着她:“花都看完了,回去么?”
以为他可能有事要吩咐,温窈便点了点头:“好。”
容翦站在那儿也不动,就看着她。
温窈只得走过去,刚走近,容翦便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直接把丸子从她怀里捞了出来:“抱了这么久?不累?”
话落,他把丸子放到了地上。
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走个路还要抱着,都胖成什么样了!
丸子一落地就朝外狂奔。
温窈:“……”
“让它跑一跑,”容翦又道:“太胖了!”
温窈:“!!!”那是炸烘烘的毛,不是胖!
已经把人牵到手的容翦才不管它是真胖还是假胖,只牵着她往回走。
丸子这一跑,一下上午都没露脸,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想着容翦可能是嫌丸子碍眼了,便也没多说什么。
反正就在宫里,众人也都知道是她的猫,不会怎样。
吃过午饭,刚消了食,安顺就捧了两套衣服进来。
“皇上,都备好了。”他什么都没说,直冲皇上请示。
温窈看了看他手里捧着的两套衣服,有点奇怪,看着也不是多华贵的料子,花色也挺普通,捧来干什么?
容翦示意他把衣服放下,安顺得了指示,放下衣服便退了出去。
温窈刚要问这是什么,容翦便指着烟粉色的一套对她说:“这是你的,换上罢。”
她的?
温窈拿起来看了看,这式样料子,瞧着不像宫里妃嫔的制式啊!
瞧着有点像……像民间的衣裳。
温
窈心里顿时一惊,皇上这是打算放她出宫么!
容翦咬牙,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今儿十五,朕带你出宫看灯会!”什么放你出宫,你还真敢想!
挨了一记脑瓜崩的温窈,听到容翦说带她出宫看灯会,眼睛立刻亮了。
虽然不是放她出宫,有点遗憾,不过有灯会看也不错了。
容翦的气度,就是换了民间常见的普通服侍,也依然扎眼。
温窈看着换了普通蓝缎长袍的容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果然长得帅得人,披麻袋也好看!
容翦心道,朕没事披麻袋做什么?
既是夸他好看,便也不计较她诡异的用词了。
等她重新梳了简单的发髻,换了妆容,容翦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她还挺适合这样的装扮。
上上下下看了看,容翦觉得,这个烟粉色,他挑得极好,极趁她。
再没有人,能把烟粉色穿出这个效果了。
见容翦一直盯着自己,温窈以为她哪里没收拾好,抬手摸了摸衣襟,又摸了摸脑袋:“皇上?”
容翦收回打量的视线,和她对视,嘴角轻轻勾了勾:“好看。”
温窈:“……”
被这么直白地夸好看,温窈脸突然有点热热的。
“走罢,”容翦冲她伸手:“马车都备好了,晚了就赶不上了。”
温窈下意识把手放到他手里。
等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坐上了马车。
嗒嗒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石板的响动,让温窈很清晰地意识到,这是真的,不是幻觉,不是假象。
她都不知道容翦什么时候安排的。
更不知道,容翦竟然会在元宵节这天出宫去看灯会,瞧着不像这种人啊?
她偏头,偷偷瞧了瞧。
容翦目视前方,眼风里却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偷偷看过来,嘴角不禁勾了勾,果然感动了罢!
……难不成他每日的威严都是装的?其实骨子里就是个爱吃爱玩的?
容翦:“……”
“爱妃不是想看灯会么?”容翦觉得,他得直接挑明了,不能任由她这么胡思乱想,继续这么误解他,他偏头,对上她偷瞄的视线:“今天的安排,还喜欢么?”
为了她?
温窈很是惊讶。
不是吧,她好像没跟容翦说过她想看灯
会啊!
容翦面不改色:“爱妃睡着了特爱说梦话,不止一遍念叨着想看灯会了。”
温窈:“……”她不说梦话的罢?不过这种事,也说不定,睡着了的事,她又不知道。
她确实对这个时代的灯会很感兴趣,倒也不是多喜欢玩,主要是好奇,因为没见过,总是带着一层神秘色彩,同时也很想看看古代的‘情人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情人节?
这个说辞让容翦心头微动。
他细细琢磨这三个字,突然觉得小傻子虽然有时候天马行空,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得多,但有时候的想法,真的很贴切。
情、人、节……情、人……情人?
越琢磨,容翦越开心。
那他们一块过节,不也是情人?
宫道很长,马蹄声和车轮声绵延不绝,温窈很兴奋,也很想扒开车窗记记路——这可是出宫的路呢!
皇宫这么大,她要不好好记记,以后要出宫,不都找不到路么?
可惜,外面太冷,窗子几乎是封死的。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等到夏日里七夕节的时候,再出来就好了,天热帘子肯定风一吹就起开,那她就可以记路了!
容翦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