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的蔫了。
自从他找过阿棠这个小辈的茬后,此事被追风这个小报告发玉简告到逐月那里去,逐月直接一个玉简打过来,把行香子骂的狗血淋头:“死老头你不要倚老卖老,谁不知道你只有几百岁,等我回来了扒了你的老皮看看你的心和三岁幼儿比谁更幼稚!”
行香子彻底怂了,再也不敢找迎棠的麻烦。
但不妨碍他在别人勉强充样子。
且说万年前,青阳宗和昆仑可谓二手遮天,后来魔尊在青阳宗弑仙,吸干青阳宗灵脉不说,魔血渗透青阳宗外红枫林的土壤,导致青阳宗这么多年都一毛不拔。虽然后期飞升了很多注诸如青茷尊者的大能,重振门派兴盛,但如今,青阳宗依旧是三派中最弱的。
昆仑倒是没多大变化,流香海则凭借着出色的教学成果迅速崛起,但近几年也渐渐式微,敌不过昆仑。
追风领着十几个栀子峰师弟师妹站在流香海人阵的最前面,听行香子说废话听得头昏脑胀。
大部分弟子突破大乘后,便可脱离弟子身份。
所以参加门派试练的多为大乘以下的弟子。
这时候,昆仑的某位女长老发话了:“据闻,逐月掌门三年前几乎耗全派之力收了一个化神中期的女徒,那女徒闭关三年,竟突破大乘初期。修仙界从未见过如此天才,不知今日那传说中的阿棠小友,可来参加历练?”
换言之,修仙界从没见过这么天才的,你们流香海牛皮吹大啦。
宣蝶长老是昆仑的新晋长老,当初也是以天才之名博得满堂彩,最后直升长老之位,但说话总是带刺,阴阳怪气。
追风还没私下里发表意见,身后栀子峰的师弟师妹们就开始三百六十度哔哔:
“什么老女人,竟然明里暗里讽刺我们大师姐。”
“就是,怕不是嫉妒吧。”
“大师姐芳名都给她知道了,铁定在流香海安排了细作,每天盯梢呢。”
“臭不要脸。”
隔壁牡丹峰和蔷薇峰的同窗们理智提出了质疑:
“三年也没见过栀子峰大师姐一面,到底有没有这号人还难说。”
“但早前的劫雷确实不假……”
“那是四十九道劫雷,问题大了,谁知道是不是掌门养了什么怪物在后山,美其名曰给栀子峰找了个大师姐。”
“就是就是,之前还说有禁制呢,莫非是掌门在偷偷练什么阴邪之术?”
越说越离谱,追风气得一个倒仰:“都闭嘴!”
栀子峰的师妹师弟们面面相觑,也不由怀疑起来。
“大师兄,真的有大师姐这号人嘛?”
“你那留影珠不会是画的吧,你之前不也给自己画了八块腹肌。”
“如果真的有大师姐,她为什么出关了还不露面?”
追风无言以对,他回头瞪了师弟师妹们一眼,突然发现没见到阿朝。
这家伙,该不会连门派试练都要旷吧!
上头牡丹峰长老笑而不语,无视昆仑宣蝶长老的话,继续说规则,那头青阳宗的某位长老也跑出来赛脸,说流香海避而不提,还说当初得了多少多少接触禁制的法子,究竟用在什么地方了?逐月是不是在练邪术?你流香海勾结魔修了?
大家怀疑的越来越离谱,追风赶忙掏出玉简:“小师弟小师弟,你在哪,你要是和大师姐在一起,你就……跪下来求求大师姐,让她出面一下?”
轰!
上头青阳宗长老忽然站起来:“当年逐月为了那个禁制不惜用了天下英雄令,我等以为这女徒天资卓越,能成为当世大能,为了将来抵御魔修,我等都是出了一份力的,不能白费了吧。”
越说底下议论声越大。
昆仑和青阳宗的弟子们面露讥讽,都在看流香海的笑话。
临流香海最近的青阳宗大弟子翠涛不屑地把剑背正,留给流香海弟子们一个蔑视的侧颜:“借收徒偷解阵之法,真是鼠辈。”
流香海全体都觉得拳头硬了。
行香子不得不起身:“噤声——”
此声蕴含浑厚的灵力,随着声波轰炸开来,差点把众人震聋。
他清清嗓子,心里也有点看笑话的意思,他望向追风:“追风,那小儿今日为何不来。”
追风尴尬地收起玉简:我哪知道啊,师弟你赶紧下跪求师姐过来吧,场子镇不住了。
但玉简那头阿朝也没回他,他突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有点后悔当初朝虹翘夸下海口,来流香海白嫖了。
突然,不知是谁说了句:“好香啊。”
众人纷纷细嗅。
那是一股特别幽远浓长的海棠花香。
一条龙膏烛的软烟罗从天边若一笔彩绘般划过来,直铺到追风跟前。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刹那间,天地乱红飞过,飞仙台周边的花树蓦地开出团团簇簇的花云。
夕岚色的长纱轻扬,那人翩翩而来,鬓发如云,珠钗如星,丰颊肤如雪,耳坠明月珰。
海棠娇妍如雨,飞仙台上一地落英。
当真是人间无此殊丽。
众人几乎是屏息望着,连身子都不由自主跟着,直追着她落地。
好好的三派阵法,登时像中了迷烟似的,乱成一地芝麻。
迎棠轻摇团扇,笑靥绽开一痕春:
“听说诸位,都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