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棠挑了一件苏梅长裙:“芝荷,走。”
清晨的日头熹微,是踏青赏花好日子。
少男少女们成各个小群体,于海棠树下拾花酿春。
迎棠戴上面纱,独自于一棵最高的海棠树下坐下来。
芝荷识趣地给她铺好毯子,从食盒里拿出温好的茶和点心。
端月长公主虽然为人嚣张泼辣,但美是真的。
多的是见之一面,思之如狂的世子,更有痴情者,愿浪子回头,博美人一笑。
没办法,在人多的地方太高调,反而没法好好赏花,迎棠这才烦恼地带上面纱。
可能这就是人美的代价。
她眼神清澈,流转间仿佛有潋滟华光倾斜而下,饶是这双半含秋水的眸子里有生人勿进的危险意味,人们也会慑于她光艳夺人的容色。
芝荷这次任务重大,她奉了太后娘娘,也就是迎棠母后的命,一定要让迎棠在近日看对眼一位公子。
她清清嗓子:“哎,殿下你看,那不是丞相家的苏公子吗?好巧啊,你及笄宴上最喜欢的那根红玉簪,便是他送的。”
迎棠看过去,“哦”了一声:“原来是他啊,那天晚上看我都看呆了,结果茶水洒了一屁股兜,丢脸丢大了,哭着要娘,像个妈宝。”
芝荷:……
“哎殿下再看那边。”
迎棠不想看,她头转到芝荷说得反方向,眼神乱飞。
忽然间,她愣住。
海棠林的深处,一群少年围坐在一起烹茶煮茗,还有几个漂亮少女闻风而去,言笑晏晏。
她们的目光都离不开那个煮茶的少年。
他有一种银枪雪剑的清隽。
他把茶壶轻轻端起来,将茶叶滤尽。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迎棠怔怔地看着,仿若欣赏一泓清月。
她视线往上爬,眼底浮起怔忪。
少年神清骨俊,如秋满月,如清冽碧山,三春绝景。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轻轻抬眼往她这处看。
四目相对,他那双阗黑的,如聚星尘一般的眸子闪过无尽温柔,像被烫了一般很快敛目不再看他。
但那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却出卖了他。
迎棠像被一颗流星狠狠击中了。
那头芝荷还在叽叽喳喳,说这说那,像个小媒婆。
“芝荷,”迎棠打断她,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往那处看,“看见了吗。”
芝荷:???
迎棠忽然站起来:“我要娶他,我要他当我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