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天师府田老住所。
几乎所有的天师府弟子都聚集来了这个院落,除此之外,还有哪都通公司的徐三、徐四、张楚岚、冯宝宝,陈朵和王也也凑在哪都通公司的员工中间,面色复杂。
众人围在院门外,沉默地看向那间半开着门的古朴房间。
房内只有四个人,老天师、荣山、田老、小庆子。
老天师站着,荣山跪着,田老坐着,小庆子躺着。
老天师面色铁青,一掌将愧疚的,情绪几近崩溃的荣山扇出院门,等他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才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向全身都放松下来的田晋中。
他看着田晋中额头上那根闪烁着淡淡银光的长针,看着他安详的面孔,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又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田师弟过的如何,他其实是清楚的。
只是,师傅曾说,求道之人最是贵生,曾说,经历苦难之时,正是修行时。
田师弟说自己神满不思睡,他信了。
田师弟说自己没找到张怀义,他也信了。
可是现在……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
田师弟明明和师傅立下重誓,说自己不会求死的。
“师爷,您……”
不知何时,张楚岚走了进来,他对座椅上终于可以长久休息的田师爷拜了一拜,又抬头看向脸色复杂的老天师。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很多时候,人恨自己对一些事情无能为力,抱怨自己,抱怨他人,抱怨老天,但,抱怨之后,又只能默默接受,任由时间一遍又一遍的告知其的无能。
他这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让人心生无力的死别,他恨全性、恨自己、恨老天,但恨完一圈之后,自己还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老天师察觉到张楚岚的想法,回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和师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想什么,其实我都知道。
但是,他和你才刚刚相认,本该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像师爷一样陪着你,和你一起度过一段怀念而憧憬的时光。
可现在,你们之间的交集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