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彩撷眦目欲裂,眼梢狭长的部分几欲脱框而出。
什、什么叫能做她的主?这是要认作干亲还是结拜兄妹的节奏?
此刻坐在马车上的裘彩撷托着腮回忆当时的情况,十分想不明白事态自何时从单纯的武力寻衅事件变成一个感人至深的励志事件了。
于是背着一袋子书强迫着去看那些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印象的东西。美其名曰是为了两人共同面子问题,她斜着眼睛不动声色地觑着另一位闭目养神的“盟友”。还是没能明白有真才实学的是这位,却把她推出去算是什么事!
“唉……”裘彩撷长叹一声。
她拿眼睛瞥过去偷偷觑他,那人连点反应也无倒似是老僧入定模样。
“阿彩可是怪我?”
那人蓦地睁开眼睛,黝黑幽深的瞳孔明晃晃地与裘彩撷打了个正着。裘彩撷愣了一下,好似现下移开眼神也不对,不移开还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也有问题。
身体不够诚实嘴巴却很诚实。“不曾怪你,只是输了你我面子上都过不去。”
李梵音轻轻地笑了起来,很奇怪他面上绽放若一朵花却仍旧能保持优雅的笑声,如果换做是裘彩撷的话恐怕这会儿正发出公鸭嗓子叫人直呼无礼。
“尚未比试你怎知会输?”
裘彩撷闻言垂下眼帘面色讪讪,“我从未认真学过,可能将入学的时候有过。不过自升入高年级之后我不喜那武太傅自然没兴趣听那老头儿平素里讲什么。”
李梵音不置可否,弹了弹手指。“也亏得如今监生考核出题人是那武太傅,无人比之更顽固不化,恐怕你是败也武太傅、成也武太傅。”
裘彩撷晃着脑袋,眼珠子也跟着绕了一圈,她的瞳仁占了眼珠子的大部分,这么摇头晃脑的模样瞧起来很是俏皮。她自己仿若不知,思索到不解处不由自主地咬起了食指。
艳红的唇色并非口脂妆点却更有一番风情,她指尖粉色修剪得圆滚滚。李梵音眼色一深别过头去,面色却是更为苍白了。
“我没明白你话里的意思,只道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考验。”她又恢复成单手托腮的模样,并未因为李梵音几句话而获得安慰的效果。
无精打采地想掀开帘子瞧一瞧车窗外头的风光如何,平地里探过来一只手将车窗木质的窗框按住了。裘彩撷一回头就见他面色白得有些发虚,不由心下一紧。
她挨近李梵音身畔,见他只是急促地出气吸气显得很是困难,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又恐此番是无法从他身上获得答案。倒是李梵音坚持不住,硬是腾出一只手来急促地敲了敲车壁,此时也已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