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脑子一抽,混进人堆里对那些小萝卜头说,“我爹爹人既不高大也不胖,也没有特别的味道,可是我就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哇,你好厉害!”
小萝卜头们听她这么一说全都对她崇拜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的很!”她食指一翘大大方方地指着观景台上,“看,我爹就在皇上边上呢。”
人群随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观景台上确实有两个人,一个是龙袍博带的皇帝;另一个是俊秀清逸的年轻人。
“哈?原来裘彩撷的爹爹是宁王世子啊。”
“应该是干爹爹吧,世子不像是能生出裘彩撷的样子呢。”
“裘彩撷好坏哦,你在和我们炫耀爹爹,不要和她玩了。”
这帮小萝卜头说着就做鸟兽散,好似裘彩撷是个多个可怕的人一般。只不过她本人现在也是迷糊的状态,怎么也整不明白明明是人头窜动的观景台怎么瞬间功夫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李梵音在里头。
大家都走了,怎么他就不能也走呢?白白得了便宜当了一回她爹爹,着实可恶!
仿佛感觉到了不怀好意地目光,李梵音摸了摸鼻子,鼻尖上原本有个小黑痣随着年岁逐渐淡了,只是现在他还是习惯性地碰一碰好似它还存在一般。
往下瞥去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没有甚美景可以看。只是寻常人家孩子面见圣颜都是规规矩矩的,或许会有私下交头接耳,只不过像裘彩撷这般东串西串好似课间休息时候的也着实少见。不需费力就能从人群里把这么出挑的家伙找出来,李梵音见了也是恩俊不禁。
方才跟着去出试题助兴的几人返回亭中,裘相几乎是刚一坐下就被那打眼的家伙气得眉毛一抖。只见裘彩撷此番正揪着胡天涵的耳朵一脚一脚踹人家的屁股,边上是李瑜小分队的那几个成员,被裘彩撷一并收编了。
眼见得是个群体欺负个人的事情,偏偏被个貌美的小姑娘做起来好似掩盖了欺负人的本质一般。裘彩撷梳着两个小髻随着她一踹就一抖、一踹又一颠,莫名地喜感。偏赶上她艳红的小嘴上下翻动地飞快,时而掩嘴偷笑时而怒目呵斥十分俏皮。
皇帝哈哈一笑,摇手一指:“这可是方才见过的裘相闺女?”
“这就是裘相府上的教养?呵。”太子第一个见不惯这种女子,轻浮骄傲、举止粗鲁,真是随了裘礼烨这个老狐狸。
“皇上恕罪,确实是臣疏于管教。”裘礼烨面上告罪,心里却是恨不得把裘彩撷提上来训斥一番,将将改善不足两日便又故态复萌。
皇帝不甚在意却也不说不治罪,面上倒还带着笑,“朕听说这可不是头一回了,还记得之前就有人参过裘相之女无端冲撞世子。梵音,可有此事?”
“冲撞谈不上,倒是这姑娘十分直白,见着我是个面生的大大方方地瞧了许久反倒是我架不住这热情了。”
这话若是放到像之前殿中的秦婉婉这般女子身上恐怕就是裸的毁人清誉了,偏偏放之裘彩撷处,九岁的女娃子尚处在不懂事的年纪,直来直往又符合她现如今逮着人欺负的性格,倒显得蛮横、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