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马车驾走了,礼部尚书王平贵这才看到带着相府图腾的马车也停在自家门口,生怕是朝堂上那位赶忙便迎了上去。见是人家主子过来了,阿黄无奈只好敲响了车辕告知裘彩撷下马车来自行应对一二。
裘彩撷听到动静一下便跃下了马车,由于王平贵是个高大的北方汉子,这会儿瞧着只到自己腰身的小女娃子,作揖的手顿时就停住了。反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了相府的图腾,这会儿傻眼的表情还没有收住。
“王伯伯,我是王子琦国子监的同窗裘彩撷,听说他病了,我来瞧瞧他。”在长辈面前裘彩撷算得上礼貌有仪态,尤其是当官的长辈。裘彩撷最怕的就是那时候惹了个言官的孙子害得接下来的一个月余阿爹每一个上奏的折子均被好生一番驳斥。
是了是了,姓裘的小姑娘又坐着相府的马车可不就是裘相那位刁蛮跋扈的千金,他唯独王子琦一个儿子自然是听他说起过裘彩撷的。
“子琦确实是感染了风寒久久未能痊愈,不过进来精神却好了许多。裘姑娘,风寒是个会传染的症状,莫不是等子琦痊愈了再说否则裘相可是会怪罪我的。”
“没事的,我也就远远地同他说说话,王伯伯,你就让我进去吧。”裘彩撷没有理会他说的话,总归来了一趟人没见着叫人轰出去了多没面子?
瞧着这小姑娘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外头更是有许多不好的传闻,王平贵不想外头再增加一条他以长欺幼的名声。于是他挤弄着算是和蔼的表情笑了笑,“那裘姑娘随我进来吧,我领你去子琦的院子。”
裘彩撷点了点头,嘱咐阿黄在门口等待的当儿快步走到王平贵身后两步处。方才离得远了裘彩撷隐约闻到一阵香味还道这王大人看着粗糙的一个汉子居然也学人带香包,现下离得近了才察觉出这香味十分熟悉,好似在哪处闻到过。
察觉到身后人顿住的身影王平贵便也放慢了脚步等她,他是个官场中常年混迹的人精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即便是个小娃子那也是丞相府上的小娃子,怎么能随便就对待?
王子琦的院子说起来也称不上一个独立的环境,京城的土地是寸土寸金,尚书的府邸自然比不得王爷的和丞相的。如今裘彩撷踏足的这个地方也是一样,一个大院子从中间被分割开来,正房在王子琦居住的这一侧以及用篱笆圈出来的相对较大的一个院子,另一侧住的那位裘彩撷仿佛可以猜到,因为她一早听说王子琦上有一位姐姐。
朝南的占地更大一些的给男丁而朝北阴湿逼仄的给女子,裘彩撷心中有些厌恶。她知道男女的地位不可能完全平等,倒是裘礼烨这些年对她胜过裘子楠反而让她产生了错觉,好似天下女子皆可以生活得这般快活。
事实上,王子琦这位爱上书屋习,所以这般晃似个透明人一般的存在只等着年纪再大一些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嫁出去。
再说到王子琦这边,他屋中双门紧缩唯留得一道窗缝透气,这会儿王平贵便是立于他的窗前轻轻扣了扣,道,“子琦,你的国子监的同窗裘姑娘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