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梵音首次对她说出;死这个字,哪怕以往时候他的病情再如何反复危及都只见他笑着调侃,他甚至有心再等她个五六年的光景,同他结下秦晋之好。
一时间,裘彩撷也跟着脱去了嬉笑的面孔,直视了他的沉稳和事态的严重。另一方面,她也不想李梵音一直如此,好似个把柄在人手里往后的桎梏只会更多。
人心都是偏长的,将心放在当中的那个人反而是脱离了常态的异体。裘彩撷自然是前者,她可以因着自身而厌恶东宫,可以因着母亲而厌恶秦姨母,可以因着李梵音而厌恶东宫,更何况是个极具危险可能的宫中近卫。
;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裘彩撷抓住了李梵音一侧的胳膊,;往后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说你的坏话,我的耳朵会自动想出个机关来,坏话通通屏蔽到外头,只有好话我才会听到耳朵里。这样成不成?
李梵音瞧着被她抓住的地方,只觉得一丝丝的酥麻从皮肉中泛出来,他很是觉得衣裳是个累赘,若是能直接触碰他的肌肤……那必然是他此生都没有体会过的滋味。
;如何?这样都不满意,难不成你要叫我将耳朵都割下来送予你不成?
听了这话,李梵音的眼睛又不可遏制地往她左侧露出一些些的白得接近透明的耳骨处望去,又见那小小而精巧的耳垂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他眸色一深,倒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别了别头,李梵音承认有好一会儿他只看到裘彩撷的嘴唇上下开合,至于说了什么他早已不在意。
那厮却当他这动作是还在闹着别扭的模样,二九的年华却是个出奇较真的性子。裘彩撷觉得同他一道连带着自己的性子都温和了不少。
门外有人扣响了半掩的门扉,是个太监尖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世子殿下,已然正午了您是否用午食?
两人被这声音唬了一跳,裘彩撷不由想到今日李梵音却是回来得早了许多,她起的晚早食都还没消化呢,自然没有这个需求。
李梵音不敢再同她单独相处,如此一来也算是解了现下的窘境。
;传菜。
他这样一吩咐裘彩撷自然要端正了态度同他一道进食了,心里还打着自己小算盘的裘彩撷忽听得他问,;今日怎么想着出去了?
裘彩撷抿着茶,眼珠子灵巧地瞄着他,;李瑜那厮来寻我玩儿呢,不过如今我也大了,小时候的东西也没那么喜爱了。
李梵音一听便想着多了解她一些,;都玩儿了些什么?
她支着下巴,;到了那处才知道李瑜想打弹珠,我不想玩儿。
;弹珠是什么,好玩儿?
见着传菜的太监还没来,裘彩撷寻思着就给这人说叨说叨。
;这个呀便是在泥地上画上范围,这个范围圆的、扁的都成,在里头呢弄一个小洞。每个人各自执一颗磨圆了的小石子在范围里头寻一个地方当做降生了。初时大伙儿都是小兵,谁先进了洞就算是当了将军了。碰到谁的小石子就可以吃了他,小兵也可以吃了将军的,但是要连着打三次才行。
;对了,若是把别人的小石子打出范围去了还可以加倍吃掉对方呢!
规则简单得很,就是人多玩起来才有意思,两人对弈的情况还不如放风筝、荡秋千来得有意思呢。
;吃掉啊……李梵音若有所思地弹了弹手指,眼睛一瞬不舜地瞧着对头那厮。
;嗯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