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原是李梵音正朝两人的所在地走来,而因着他的一招手轻而易举便将裘彩撷从他身边夺走了。
李瑜眯了眯眼睛,心下是一片冷意。他不知道裘彩撷是否听到他的问话,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鼓起勇气再问一次;可除此之外他又隐隐感到些庆幸,没有回答就意味着还有机会,不至于得到一个拒绝的结果。
他稳住动作没有随着裘彩撷一道走,尽管他的心早已随这厮去得很远。
没一会儿便叫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朝这处走来,李梵音因着年岁早已是个成人模样,而裘彩撷身量矮小许多,面容稚嫩未开的模样还透着一些绯色。奇怪的是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居然出奇和谐,或者两人应该更为亲近一些才是。
走过来的路上裘彩撷瞧着两人几乎交叠在一起的影子蓦地不好意思起来,轻声问答,“一大早不见你人,做什么去了?”
“天家寻我用早食,实则我也说不清做了甚,大抵是又零零碎碎地聊了些罢。”李梵音没有骗她,他心底清楚天家恐是想与他亲近些而刻意地寻话题,末了又赐了好些天材地宝给他补身子。
“就这么对坐着聊天也确实够无趣的,”裘彩撷是坐不住的性子,她从来都品不出静坐品茗的乐趣也是源于此,“对了,那些花球从何而来?”
“路过御花园正好有宫人在扎花球,顺手为你带回来了几个。”李梵音挑着眉头瞧她,“你这么一副小表情是喜欢还是不喜?”
因着她面上无喜无怒的,李梵音倒真是瞧不出她的心思来。
裘彩撷白他一眼,正好两人跟前有一颗方才滚得没有那么远的花球,裘彩撷打量了好一会儿。正当李梵音当她要俯身把花球捞起来细看的时候,却见她腿脚猛然发力将那花球往上挑着大力踢了出去。
因着向上和向前的力量,那花球是打着转飞出去的,又高又远装在朱漆的木柱子上弹了回来,可是花球的筋骨到底不如一般的弹球,没能弹回来多远形状却缺了一块。
裘彩撷生生叹了口气,“我还道今日可以在你这阚明殿里蹴鞠呢,哪知这花球这么不经踢。”
李梵音被她说得傻眼,御花园的匠人花了大心思做出来的花球准备镶嵌在景观花搭成的景板上当做画龙点睛之笔,这厮却当做个玩物踢踢打打,被那些匠人知道了不知道该多恼怒了!
“蹴鞠?我就奉陪不了了,你一个人玩儿也没意思。”
李梵音毫不怜惜地戳破了她的美梦,却见裘彩撷不服气地往玉石阶上一指,好不得意的样子,“你不行,正好李瑜来了,他可以同我一道玩儿。”
乍然被冠上了“不行”名义的某世子别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忽而想到了夜间微微的灯火下那一双嫩生生的玉足,继而喉头一紧。
他单手搭在裘彩撷的肩头想在揽着她走,只是五指微微用力将她肩膀扣紧,待那厮察觉到异样回身望他的时候,李梵音满脸的似笑非笑,“我到底行不行往后你会知晓,但是今日你想同那李瑜玩蹴鞠?呵呵,想都别想!”
这不容置喙拒绝的样子将裘彩撷气得鼻子一歪,她顿了顿脚步的时候李梵音那厮已然丢下她走出好远。气得她当下便方向一转往自己的偏殿而去,大抵也是想耍一耍脾气好在李梵音跟前摆正位置。
不过将她气走本来就是李梵音的目的,先前在天家处得空听人回禀李瑜去阚明殿寻裘彩撷的事儿。他尚且知道自己不在殿中非要寻这个时机去岂非故意赞同裘彩撷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