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只小小的手掌顺着他发髻的方向轻轻地抚了起来,裘彩撷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一种对他的无线纵容和淡淡的无奈模样。若是平常时候李梵音一定会因着她随意的态度而将这种轻蔑给还回去,可现下他倒是十分感谢裘彩撷的这种豁达和宽广。
她一定是瞧出来自己的为难,继而给自己铺了下台阶。李梵音默默点了点头,感觉到那小手有短暂地离了自己的头顶,随即又温柔地熨帖在他头上,突然叫李梵音想起了往常时候他总是摩挲她头顶那些不服气的短绒毛。他突然想知道自己头顶的手感是否同她那般叫人爱不释手,这也是头一回李梵音从裘彩撷身上汲取到了温暖和好感。
李梵音猿臂一展将跟前纤细的身子收入怀中,裘彩撷此番正好正对着李梵音而立,被这种身不由己地力量一番拉扯只能任由身体向前倾斜。那双大手好似有预谋一般拦腰将她的趋势稳住,接着稳稳向上一提。
裘彩撷才将将感觉到那种腾空感便被李梵音紧紧拥在怀里,他分开了她一双修长的腿面对面叉坐在自己腿上。裘彩撷当时被吓了一跳,往后便感觉到后腰叫一双大手紧紧箍住了,李梵音的脑袋隔着些空间依偎在她脖颈上。
虽然没有贴近她的皮肤,只是那冰凉的倾泻而下的发丝冷得她脖颈一个寒颤。那厮似没有察觉一般,执意地往她颈间汲取了一丝暖香。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微的湿意,“若是有人寻你说起我的往事,不要相信。”
“好。”裘彩撷紧跟着点了点头。
“若是有人穿着黑衣在夜间行动,不要招惹。”
裘彩撷又想跟着点头,想起这事儿却顿住了,“可是那人显然是要对你不利,平素里我不是这般鲁莽的人。”
李梵音笑了起来,胸膛连带着她的一起震颤起来,“我知道,今夜的主意想得很棒,细节都注意到了。作为临时起意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哼?”裘彩撷终于在一番担惊受怕之后迎来了她想要的称赞,因着之前实在叫李梵音的语气吓到了这会儿她反倒有些不相信他真的只是单纯地夸奖。
轻轻抚摸她的背脊,李梵音被她的态度逗乐了,“不是说已然叫天家吓怕了,今次怎的又感兴趣了?”
“又想荡秋千了,可是一个人完成不了,没办法去得那么高。”
这个理由还真像是裘彩撷的所作所为,永远的勇往直前不分场合且想到了就必须做到,这厮却是有可能夜间想玩秋千便抹黑寻回来。怕打扰了他屋里的客人便俯身在窗口等着人走了再进来,李梵音心疼她,倒是平白叫她受了一场灾。
李梵音悄悄松开了她一些,又舍不得地在她额头上用脑袋抵了抵,到底是克制地没有再进一步亲密。低下头便看到裘彩撷如叫秋水洗涤过的一双眸子微微眯着瞧着自己,好似有些疑惑方才他这一番所作所为,又像是这疑惑她已经自己解开了是以满眼都是揶揄之色。
无论她如何想,她会乖乖配合他这些异常亲密的举止便已经给了李梵音极大的慰藉。“明日还带你摘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