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安心看了几天书,到了傍晚的时候必然到宁子漠跟前候着,捶捶腿捏捏肩什么的,顺便再蹭一顿晚饭走。
宁子漠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瞧着她每天跑来鞍前马后,人反倒精神了许多,着实觉得稀奇。难道呆在自己身边更有安全感吗?
院子里的花匠终于移来了梅花,热火朝天地种了起来,株株都朝着谭素的房间。谭素都看不进书了,一直抬头朝外边看,生怕哪株梅花没落好,眼巴巴看了一下午。
花匠种完离开,谭素忍不住披了披风,想出去仔细看看。傍晚的风异常冷冽,她眯着眼睛,瞧见梅花枝头满缀花苞,数都数不过来。
梅花有白梅,也有红梅,光看花苞也能分个一二。谭素一株株地看过去,入了神似的一直瞧,白若连叫了她三声她才反应过来。
“大人,相爷来了。”白若让开,露出伫立的宁子漠,还有他身后的齐秉。
谭素手里还捏着红梅,下意识松开,“相爷怎么过来了?”
宁子漠没有直接回她的话,左右打量了一下院子,随口问她:“喜欢梅花?”
谭素两三步走到他身旁,低眉顺眼道:“谈不上喜欢,梅花是我娘最喜欢的花,以前只听她说过,没见过,所以觉得稀奇,让相爷见笑了。”
宁子漠侧头,瞧见她发间束着青玉簪子,十分清瘦。他微敛神色,“我记得送过你一支梅花簪,怎么没见你戴过?”
谭素低下头,声音嘶哑:“我娘曾经也有这样一支簪子,谭素睹物思人,怕伤心难过,所以不敢佩戴……”
宁子漠还记着那天的事,她拿到梅花簪子的时候瞬间就变了脸色,原来是因为这样。他突然有些同情谭素,幼年丧母,从小被当儿子养大,好不容易恢复身份,又气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些事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谭素抬头望着他,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明亮,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相爷不必担心我,我娘去世十多年,什么伤痛都该磨平了。”
宁子漠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笃定道:“你娘泉下有知,将来定会为你感到自豪,因为你将是大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官。”
谭素听到最后,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忍不住拉了他的衣袖,“相爷是说我一定会高中吗?相爷怎么能肯定?相爷是不是打算帮我了?相爷,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