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又古怪地笑了起来,目光锐利得像针一样,“他根本就不是皇室血脉,那名宫女所怀之人,不过是与侍卫苟且之下的脏东西,你若不信,不妨来验一验。”
他一抬手,便有人端来装满水的杯子,他抽出匕首划了自己一刀,滴了一滴血进杯子里,刀刃擦在衣袖上,擦净了血再递给宁子漠。
宁子漠盯着那刀子,没有动弹。
李珏冷笑,“怎么,怕了吗?”
那把匕首就递在他面前,成千上万双眼睛都看着他们,宁子漠缓缓伸出手,握住沉重的刀子,轻轻割破了婴儿的手指。
婴儿大声啼哭了起来,哭得太狠,声音都跟着哑了。鲜红的血珠子从他手间滴落下去,滴进酒杯里,晃动了几下,那两滴血根本就没有融在一起。
绕是宁子漠再冷静,也从未想过这个结果,他不仅往后退了半步,感觉好像在梦里一样,脚步都有些虚晃,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怎么会这样?皇太后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尹侯爷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身子都瘫软了下去,身旁的二爷和三爷扶着他,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早知道李珏是这样的狠角色,当初还不如等他归来,将尹青青嫁给他!
尹家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李珏望着溃败之姿的宁子漠,冷笑着问他:“宁子漠,你以为当年你胜了我一头,就能永远赢我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宁子漠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就如黑暗里的狼,锐利却又不失凶狠,“太后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孩子一定是皇家血脉,一定……”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就像看魔鬼一样看着李珏,“是你!是你不是!”
李珏没有回答他,与他对视着,看着对方的眼睛,差不多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是与不是,重要吗?”
所有的禁卫军都在此时冲了进来,院子里顿时兵荒马乱,鲁桐杀光了宁子漠所有的暗卫,绑住他的手,将他狠狠押在地上。
婴儿落在了地上,哭闹不止。
李珏微微弯下腰,将孩子抱了起来,他伸手逗着他的嘴,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宁子漠费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李珏,衣裳散了,头发乱了,面上更是血色顿失,“李珏,原来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皇室血脉了,那封密旨是不是也是假的,是不是?”
李珏穿着明黄的龙袍,站在他跟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是你亲身告诉我,这世间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吗?真相与否,从来就不重要……”
他欲成魔,谁能拦他?
宁子漠被鲁桐和宋威强迫着按在地上跪着,他还是不肯低下头,执拗地望着他,“李珏!原来你才是真正的伪君子!你装出一副贤王的模样,假装不争不夺……原来你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去争!什么密旨!都是假的!”
李珏缓缓抽出长剑,刀锋印在他的脸上,无比刺目,“这个秘密,你就带着它下地狱去吧。你也不要怨天尤人,就当这是你作恶多端,应得的报应。”
明黄色的衣摆在他眼前晃动着,长剑挥下来的一瞬间,几乎都能感觉到刀锋的锐利。宁子漠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前最后闪过的是谭素的脸,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慷慨赴死。
“李珏!”宁子漠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终于妥协,“是我输了,是我一败涂地……”
李珏的刀就离他一寸,锋利的刃光几乎都要割破他的皮肤。他收回了长剑,一把抓住宁子漠的衣领,阴冷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想死也好,让你死得太快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当年受的伤害,全都要一一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