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急得直掉眼泪,踉踉跄跄在大街上四处乱撞。
此刻虽然是风停了,天气却越发地冷了。莺儿身上穿的本来就单薄,且好些地方都被夏金桂给撕破了,方才在车轮底下也刮破了不少地方,如今虽然风不大了,可那风更加冷了许多,就好像一条条毒蛇一般顺着破裂的衣裳直往她身上钻。
一道风钻进去就狠狠咬她一口,如同被毒舌咬了一般无二。
不多时,莺儿身上就疼得麻木了,再不多时,她只觉自己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就如同木偶一般在大街上僵直前行。
可是如今她不往前走又能去哪里?
回头?
回头就是薛家,薛家她不敢回去,回去就是被夏金桂那个毒妇虐待死。
她宁可被冻死在街上也比被那毒妇虐待好过千百倍。
再走不多时,莺儿只觉自己的脑子都木了,浑然不知自己往哪里走。
又勉强走了不一刻,天色慢慢就阴沉下来。
莺儿恍惚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应该是用过午饭不多时,怎么才走了这么一会子天就要黑了不成?
她心里越发害怕,不觉又落下泪来。泪水滚烫,可还未流到腮边就被冻成了一道细细的冰痕,粘在脸上似乎把皮肉也划开了。
钻心的疼倒叫莺儿清醒了几分,她慌忙裹了裹破裂的衣裳,拼命迈开被冻得麻木的双腿,脚步阑珊地继续往前走。
前面的街似乎窄了许多,街道两旁的房屋也低矮了不少,浑不似方才大街上所见景致壮观。
莺儿正费力想着自己是不是拐错了地方,一抬头却见打一间房子里就走出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垫着脚尖儿要去拉窗户上头绑着的棉布帘子。
那男子见空荡荡的街上来了一个女孩儿,不由得就扭头看了过来。
莺儿见那男子盯着自己看,当下唬得她忙就低下了头,心里一时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谁知那男子一见了自己竟然就愣愣站定下死眼瞪着她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