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吃过了,喝点咖啡就好。”卫宫士郎现下愁的胃口都没了,哪来的心情吃肉啊。
“轰君母亲还好吗?”春晓问,“生病还是疗养?”
“疗养。”轰焦冻说。
“这样啊,现在的人压力很大,难免有各种亚健康情况,确实要重视啊。”春晓啰啰嗦嗦的说着,给轰焦冻又夹了一块烤肉。
“轰君的母亲生病了啊,”卫宫士郎感慨的说,“要好好孝顺母亲啊,还有父亲······他们······都太不容易了······”
“······”轰焦冻沉默不语,但明显对某个名词带了几分反抗情绪,低落了很多。
“说的对,”春晓估摸着对面两个娃的酒量,手疾眼快的倒了两个杯底儿的威士尼,一杯递给轰焦冻,一杯塞给了卫宫士郎,“为了母亲的健康,干杯!”
“北山先生,轰君未成年啊!”卫宫士郎首先抗议。
“有什么关系,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啊,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早就偷偷喝酒了,轰君日常一定是非常的循规蹈矩吧?今天就破例一下吧!”春晓说。
“我还是······”轰焦冻是很抗拒的。
“今天就破例一下,忘记往日里的不愉快吧!偶尔还是要放过自己,小小年纪就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抗了!”春晓不由分说的把手里的酒给轰焦冻灌了下去。
“北山先生!”卫宫士郎搁旁边惨叫起来,然后就看到轰焦冻的脸以肉
眼可见的速度浮出两坨红晕。
“哎,卫宫君,轰君都喝了,你也要给面子啊!”春晓拍着桌子说,“干一杯!”
“我就不······”卫宫士郎虚弱的笑着推辞。
“干一杯!”春晓坚持道。
“我还是不······”
旁边摇摇晃晃的轰焦冻“霍”的站了起来,举着空杯子对卫宫士郎吼道:“干一杯!”
“轰君!”
“哈哈哈哈!还是轰君最像样子!男人就该这样啊!”
“北山先生!”
最后,在两人联手下,卫宫士郎也被灌下了那杯威士尼,不知道他觉得口感如何,但酒精明显是忧愁之人的良药,两个杯底儿下肚,卫宫士郎也醉了,大概是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他直接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都不容易啊······”春晓起来检查了一下门窗,确认包间隔音效果杠杠的,又回去坐在了烤肉炉前,“你们这些小孩子啊,早熟的不要不要的,小小年纪那需要承担那么多东西啊······话说,日本这个国家果然很变态啊,社会上的优秀人才都是从高中生的年纪开始承担责任的,年纪上了三四十,除了个别的,基本就都是半退的状态了······这种拔苗助长的情况,政府居然还推波助澜······”
“北山先生······”轰焦冻扑过来抓住春晓的衣领。
“嗯?”春晓看向轰焦冻。
“之前,面对敌联盟想要说服爆豪同学的时候,北山先生说过一番话,”轰焦冻醉眼蒙眬的看着眼前已经有重影的北山春晓,“您觉得,一个人想要做什么,是可以自己决定的吗?”
“当然了,为什么不呢?”春晓说。
“那么父母的期望呢?”轰焦冻问。
“父母的期望?那不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吗?”春晓挥挥手,“想要成为最强英雄啊、科学家啊、大老板啊、老师啊、医生啊、律师啊,就自己去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压在孩子身上,多没出息。”
“嗯?”轰焦冻瞪大眼睛,“如果反抗无效呢?”
“轰君,是遇到家庭问题了吗?”卫宫士郎停止了痛哭,用一种同命相连的眼神看向了轰焦冻,问。“是对未知的未来,感到绝望了吗
?”
“绝望······”醉的南北不知的轰焦冻的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这样的家庭······我真的······安德瓦那种人······我真希望我不是他的孩子!还有我母亲······我真的觉得她可怜,可是有时候,我又很憎恨她的懦弱,我······我真对不起她!”
“轰君!”卫宫士郎冲上去,掀翻了好多碗碟,一把抱住了轰焦冻,“我也是!我也是!我父亲最爱我了,切嗣最温柔了!可是最近我心里一直有声音告诉我,全都是我害了他!全都怪我!如果不是他收养了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圣杯战争,圣杯战争,切嗣把责任交给了我,可是我完全完成不了他的期望啊!我该怎么办啊!”
轰焦冻楞了一下,松开了春晓的衣领,转身抱住卫宫士郎,哭出了声:“为什么是父亲?为什么是父亲?父亲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温柔的?那不可能的!”
“啊?为什么?切嗣就是我的父亲啊,他最温柔了,我也是最爱他了。”卫宫士郎茫然说。
“不可能!父亲是不可能爱人的!父亲都是最可怕的!最凶暴的!父亲都是最坏的!如果他很温柔,那他就不是你的父亲!”轰焦冻拽着卫宫士郎怒吼。
“不是父亲?如果切嗣不是我的父亲,那他是我的啥?”卫宫士郎糊涂了,掰着手指算他和卫宫切嗣的辈分,“那他是我的啥啊?”
“当然是母亲啊!”轰焦冻激动的吼道,“只有母亲才是温柔的!只有妈妈才是爱你的!”
“妈妈?”卫宫士郎突然间有了种醍醐灌顶的醒悟感,这种亲切的称呼是从没有过的,但是真的太温暖了啊,“原来切嗣是我的妈妈啊!”
“是啊!他是你的妈妈啊!”轰焦冻激动的嚷嚷,整个人都趴在了卫宫士郎胸前,醉的南北不知,“妈妈啊——”
“妈妈啊——”卫宫士郎也醉的涕泪横流。
“妈妈——”轰焦冻哭喊道。
“妈妈——我想妈妈了——”卫宫士郎也嚎啕大哭。“当初我快要烧死了,周围都是快要死掉的人,只有我一个人跑了出去,只有我一个人得救了,
我救不了别人,我对不起他们,只有我得救了,我其实不想这样的,我也想要拯救别人啊,可是······我真没用啊······”
“安德瓦为了得到有潜力的后代,娶了我的母亲,却没有好好对她!生下了我们,却没把我们当做孩子,只是当做可以战胜欧尔麦特的工具,”轰焦冻痛苦的哭泣着,“母亲一天天变得奇怪,她那么爱我,可是有一天,她却对我说,你那一半看着好恶心,然后把开水浇在了我头上,母亲她······母亲她······就被送去医院疗养,,我不怪她,不怪她,她太可怜了,是我没有能力······你说得对,没用的是我,都是我太没用了,如果我能够战胜安德瓦,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轰君!”
“卫宫君!”
“我们真没用啊!”
“我们对不起妈妈啊!”
春晓端着酒杯,看着快滑到桌子下面的难兄难弟,叹了口气。
一栋有着严格门禁制度的全封闭大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