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见握着手机,慢慢抱紧膝头,下巴抵在柔软的睡衣上,蹭了蹭,长长“啊”一声。
—南方姑娘喜欢滑板少年吗?
—很难不喜欢。
说不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变得不可控。
或许是烧烤摊上他旁若无人的递给她一瓶草莓酸奶,臂肘搭在她的椅背上,散漫又吊儿郎当维护似的说“耍什么脾气呢?不是要同居吗,跑什么,嗯”,又或许是她误喝荔枝酒醉得意识模糊时听见他说“大宝贝儿,我来接你回家”,又或许还要更早……
一开始,她觉得bking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太冷太淡,总归不好相处。
后来朝夕相处,她发现,其实不是的。
少年是最纯粹的少年,张扬又肆意,满身淡漠下是难得的温柔细腻,偶尔的一个两个小习惯格外戳人。
比如早读课起床气没散又不能继续睡,他总会支着额头,叼着袋牛奶,懒懒散散地倚在窗边,这时候和他说话,他多数不怎么理人,一袋牛奶喝完,那点儿无处排解的起床气散的干干净净后,他才会慢吞吞的懒声问你什么事。
虽然学习不好,但上课从不扰乱课堂纪律,大多数时候都在安安静静的翻书,可能因为实在看不懂,他翻书速度特别快……
喜欢吃鱼,尤其是鱼肚皮上的那块软肉。
特别好养活,有牛奶什么都不挑。
无不良嗜好,不抽烟不搞黄不赌博,还会做家务。
……
“喜欢吗?”电话那边,唐俞压低嗓子问。
尾音拖长。
喻见耳膜微鼓,抱着玉桂狗抱枕慢慢往后仰,直到脑子陷进柔软的枕头上,才说:“是……”
“滴——”
院落外,响起一声尖锐急促的汽鸣声,盖过芝麻团清软的声音,模糊了后半截话语。
私家车滑过拐角,远光灯透过纱帘,没入室内,照出道虚影。
周梒江低骂一声,迅速捂住听筒,点静音。
“哐当”,又是一声。
井盖一角被车轮压翘起,缓慢碾压后又弹回去,隔壁院落里精力旺盛的二哈又开始对着铁门狂吠不止。
犬吠声被手机收音后传来,再加上原本就落在耳边的犬吠声,跟二重奏似的。
周梒江:“……”
如果今天他掉马,这只蠢二哈至少得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从椅子上起身,周梒江握着手机,拉开落地窗门,走到阳台边,半撑着栏杆,跳坐上去,长腿支着地板。
“嘘——”
周梒江食指抵在唇边,对仰天长啸的二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隔着院墙,二哈见到终于有人搭理它,显然是激动得不行,跟玩舞狮似的,四只爪子蹦跶来蹦跶去,末了瞅见自己尾巴,想咬,原地表演了一个后空翻。
“嗷呜——”
二哈翻到一半,结结实实摔到地上,它抖抖尾巴站起来,嚎得更大声了。
周梒江开始思考给二哈喂安眠药这事儿到底犯不犯法。
一人一狗,隔着院墙遥遥对视。
电话里,芝麻团认认真真地讲着自己的学渣改造计划。
周梒江听着,对二哈比口型:一根骨头,别吵。
二哈歪了歪脑袋,嚎叫声慢慢底下去,末了一龇牙,陡然拔高音量:“汪汪汪——”
“嗷呜呜——”
“……”周梒江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口型:三根。
二哈瞬间收声,原地溜溜达达转过一圈。
隔壁主屋门被打开。
一个年轻女人踩着明黄的橘光小跑着出来,她穿着长裙,外面松松垮垮的套着件男式白衬衫。
长发微卷,略略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女人半蹲下,刚要摸二哈脑袋,二哈猛得跳起,前爪搭到她腿上,伸长脖子去舔女人。
“好了好了。”
女人拿手挡了挡,遮住原本就花掉的唇妆,安抚了会二哈,她吃力地抱起二哈,转身时无意间瞥见隔壁阳台上的人影。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女人歉意地说。
这时,对面屋子里又走出一个年轻男人,男人披着浴袍,浴袍领子敞开大片,隐约可见上面的红色抓痕,他双手抱臂,斜靠在门边,看二哈的脸色不是很好。
二哈被抱着,身子拉长一个长条,它紧紧贴着女人,看向男人的表情非常欠揍,尾巴时不时轻扫过女人小腿。